望春归(四)(2/2)
只是,按照年龄算,他也再不算是少年了。
当然,齐天也并不希望再去当个少年。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期望着快快长大,长成青年,步入壮年,最好能够成长到所有人见他都望而生畏,就连听到他的名号,也要怕上三分。
齐天的目光在白嗣辰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末了,又重新停留在齐渊的脸上。
“二哥,你我快有一年半没见过了吧?”
齐渊的身子在见到齐天的刹那,紧绷得快要断裂。此时听齐天说话,他又松散下来。
他望着齐天,眼神十分的不善,但并没有回话。
他二人之前的矛盾还在。
两年前齐振宗惨死,就算此事非齐天所为,他也脱不开互相牵扯的关系。更何况在齐渊的眼中,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不仅是杀了齐振宗的罪魁祸首,还是害齐征死不瞑目的罪魁祸首。
似乎早就知道齐渊对他不会太感冒,齐天也不恼,他径自地笑起来,又往齐渊的面前走了两步。
齐天的身高两年前就已经与齐渊持平了,如今完全长开来,竟比齐渊还要高上一个小半头,隐隐还有要与白嗣辰比肩的意思。
面前二人都警惕地看着他,特别是齐渊,看着他时全身戒备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让人联想到快要炸毛的猫。
齐天的眼睛眯了眯,心中十分高兴地道:“二哥,好久不见,我真是想你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尾音略略地向上扬起,很有一种从前的说话方式,让齐渊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眯着眼睛瞪向齐天,威胁他道:“你最好在我杀你前滚回骞阳去!”
但齐天又怎会乖乖地听齐渊的话呢?不仅不听,他听到齐渊骂他,还隐隐有一些兴奋的势头。
白嗣辰似是不经意地将齐渊挡在身后,对齐天道:“阁下是……”他看看齐天,又回过头去望望齐渊,当然,后者是无论如何不会给他答案的。
齐天虽在军中翻云覆雨这么久,实际上并没有挂什么紧要的军职。
见白嗣辰问他,他收敛了眼神,避重就轻地道:“我是齐天。”
“齐参领?”白嗣辰点了点头,对着齐天伸出手去:“那真是久仰,我在军中,屡听到你的大名呢!”
“听到我的?”齐天笑了笑伸过手去,与白嗣辰短暂地握了一下手,“我又不是什么伟人,白督军怎会听过我?”
“的确听过。”白嗣辰勾了勾唇角,十分客气地答道:“不仅听过齐参领的名号,还听过‘白狐’的名号。齐参领年纪尚轻,恐怕不知当年‘白狐’的丰功伟绩。在我留洋国外的那段时间,骞启二军之中,曾经出现过一位代号为‘白狐’的线人,那位线人,不仅多次为我骞军拦截启军情报,他还……”
白嗣辰撩开眼皮望了一眼齐天,见齐天表情似乎十分之僵硬,他突然抱着臂站直了身子,笑道:“年纪大了,他还干了什么,我实在是记不住了。齐参领,你年纪轻,你知道那叫做‘白狐’的线人他干了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齐天拔高了声音,脸色黑得像锅底。
而后他撂下一句“失陪”,便当先迈了步子往临时会议室的方向去了。
齐天走后,齐渊开口向白嗣辰问道:“白哥,你说齐天就是当年的……”齐渊睁大了眼睛。
白嗣辰富有深意地望他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是他。”
“你跟我说说,当年骞军许给他了什么,他才会那般的通敌卖启军?”齐渊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白嗣辰被齐渊这句“通敌卖启军”给逗乐了。
他笑了笑,见四周没人,又飞快地抬手蹭了蹭齐渊的脸颊:“许给他什么,你看他现在有什么,便是许给他什么了。
齐渊蹙了蹙眉头,似乎是有些没想明白。
白嗣辰又对齐渊笑笑:“齐渊,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莫要再轻信他人了……”
“包括你吗?”齐渊挑了眼皮,似笑非笑地望着白嗣辰。
“当然不包括。”白嗣辰朝齐渊眨了眨眼睛,又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人一道,一前一后朝前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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