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归（六）（2/2）

他走过去恨恨地拿过自己的外套套在身上，气哼哼地在大帐中来回踱了几个来回的步，突然又瞪向白嗣辰。

“早饭呢，不是说吃早饭吗？”

恰巧这时候白永端着食案进门，突然看见齐渊正站在大帐的布帘门口说话，他吓了一大跳，以为齐渊是在说他。

“齐代督军，早饭在这儿。”白永将早饭放在仗中临时拼凑的办公桌，又回过头来，朝着齐渊行了个军礼。

白嗣辰在旁边被白永的举动逗乐，他哈哈地大笑起来，惹得齐渊一个凌厉眼刀。

可想而知若不是还有白永在，齐渊恐怕这时候已经朝白嗣辰扑过来了。

白永送完早饭，便退出了大帐。

白嗣辰走到书桌旁，见那放置在书桌上的食案之上，是两碗白粥，一些酱菜，和一些油卷馍馍。

他将一碗白粥端起来，又招呼齐渊：“这边没有面包和牛乳，你凑乎吃一些吧。”

齐渊这两年为了打仗东奔西走，胃口早已不似从前那样刁钻，见白嗣辰这般说了，便点了点头，从书桌底下拖了一个凳子坐下来。

简单的早餐罢，齐渊的气性也就过了。

他坐在长凳上翘着脚，看着白嗣辰帮他从药瓶中分好西药片。

“白哥，你何时送我回去？”

白嗣辰背对着齐渊，大帐中没开点灯，稍稍有些昏暗。

他的背影融在那些昏暗中，使他宽阔的脊背越发地显得温和柔软。

齐渊微微地眯了眯眼睛，而后他起身走上前去，从后面拥住了白嗣辰。

白嗣辰正在拧药瓶的瓶盖，冷不防被齐渊从身后抱住，他的身子突然一僵，而后他又放松下来。

“齐渊，要不，你就别走了吧。”

“说什么疯话。”齐渊的脸贴在白嗣辰的脖颈，用力地抱着白嗣辰蹭了蹭。

白嗣辰似乎是觉得痒，他一面扭头一面缩了缩脖子。

“既然知道是疯话，那还不如让我说个够。”

“说够了又如何，说不够又如何？疯话就是疯话，难不成还能成真吗？”齐渊放开了拥抱住白嗣辰的手，准备直起身来，却被白嗣辰又按住了双手。

“齐渊，我真希望……真希望能有那么一天，这句话真的能成真……”

“痴人说梦。”齐渊道，但那手却紧紧地拥抱着白嗣辰，不再试图放手了。

吃罢药休息了片刻，白嗣辰又亲自驾车载着齐渊往立椿县而去。

回去的路上，齐渊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着的景物，突然发觉往骞军走到那一遭，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启骞不再打仗了，他与骞军督军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至于今后的路，他想，他的脑子中大概已经有一些雏形了。

齐渊将目光从车窗处移开，落在驾驶座上的白嗣辰脸上。

他用右手支着头，斜睨着白嗣辰有些漫不经心道：“白哥，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老相好？姘头？还是……”

“爱人。”白嗣辰没等到齐渊将那些不入耳的话说完，便出言打断他。

而后，他在开车的间隙回头看了齐渊一眼，目光深沉。

“我从始至终，都当你是爱人。”

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答案，齐渊的嘴角向上勾起来。

而后他答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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