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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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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脸上现了凌厉。

倾城懵然,“太子妃,此话从何说起?”

“你竟然还装糊涂,如今铁证如山,如何抵赖!”

“铁证?什么铁证?还请太子妃明示!”

“这印玺是怎么回事?这上面可是只有皇上才能用的五爪金龙,你私造皇帝印玺,还说不是图谋不轨?”

倾城如梦方醒,吁了一口气,“还当是什么,原来是为着这印玺。”她大大方方过去,柔荑拿起那印玺,翻转过来,将那上面的字迹冲着太子妃,“太子妃请看,这就是你说的铁证?”

太子妃闪目一瞧,见那印玺底部雕刻着“丝纶知天命之宝”几个字。

太子妃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印玺上,怎么刻着父皇的年号?”

“太子妃以为不刻着父皇的年号,应该刻着谁的年号?”

“不是应该刻着你自己的年号吗?是你蓄意谋反,要自立为帝的。”

“太子妃真是猪油纸蒙了心的,竟然连这样的鬼话都能相信,这印玺,原是为父皇的五十寿诞准备的,不知是谁的耳报神这么快,这就给传成了妹妹要谋反了。”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本太子妃这就回宫复旨了。”太子妃一甩袖子,愤愤离去。

她一走,楚王便赶到牡丹院。

“果然是顾庶妃的问题。”倾城道。

原来,倾城与楚王设计,做了一个局。倾城将印玺给顾庶妃看过之后,并未见太子妃领人杀上门来。

楚王道:“顾庶妃的为人,不似生事之人,是否咱们疑错了她?”

倾城忖了片刻,“顾庶妃是个清高性子,咱们如此这般,她感觉痛了,才会乱了方寸,马脚也就会露出来了。”

楚王依计而行,这才有顾庶妃着书裳与楚王相会一事。

果然,翌日,太子妃便杀到楚王府了。

倾城和楚王不但因此计锁定顾庶妃为内鬼,还让太子妃讨了个没趣,回到宫里少不得的要被皇上、皇后责骂一番,影响她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妾身的印玺,只让顾庶妃一人看过,连那番自立为帝的话儿也只对她一人说过,如今原封的传到太子妃耳朵里,除了她,再没有旁人的。”

“可是顾庶妃这样清高孤傲,怎么可能做那种通风报信的小人呢。”

“不单王爷有此疑问,妾身也有,到底怎么回事,只有审问过后方知晓真相。”

王爷唤了近侍来,“到翠竹馆去唤顾庶妃前来。”

近侍答应着出去了。

不一会,顾庶妃来了,头上简单插着几只白玉素簪并一枝冰蓝色花素银珠滴步摇,身上披着一件雪白地绿萼梅刺绣斗篷,里面是一件竹青色绣折枝梅花交领袄子,下面配着一条竹青色绣松枝百褶裙,盈盈似踏雪而来,见过王爷、王妃后,垂手侍立。

倾城绾着牡丹头,上面插着几只碧玉簪子,有一只豆绿牡丹花步摇十分惹眼,下面垂着的珠滴流苏映得螓首更加妩媚动人,上身穿着一件葱黄色撒豆绿牡丹花交领袄,下面着一条同色花百褶裙,美艳夺人,如一朵芳香滴露的豆绿牡丹花。

“好个性情高洁、目下无尘的顾庶妃,私下里却是一个勾结外人陷害主母的阴毒妇人!”

顾庶妃身子一颤,如遭雷击,慌忙跪倒,“王妃何出此言?妾身惶恐!”

“你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本王妃问你,当初印玺之事,除了你跟王爷,本王妃再没有对旁人说过,太子妃是怎么知道的?难不在是本王妃跟王爷自己去跟太子妃说的?”

“王妃,妾身冤枉,妾身绝对没有向太子妃告密,妾身可以发誓!”

“好啊,那你就拿你们顾家满门的性命发誓,若是你向太子妃告的密,那顾家满门必遭报应,男人不得好死,死后坠入阿鼻地狱,女人世代为娼,永世不得翻身。”

顾庶妃神色正气凛然,“此誓言虽然甚毒,但是可证妾身的清白,妾身便发誓,”她将一只手举起,“若是我顾清婉向太子妃告发的王妃,顾家满门必遭报应,男人不得好死,死后坠入阿鼻地狱,女人世代为娼,永世不得翻身。”

倾城知晓顾庶妃是个孝女,十分顾娘家,甚至可以为了顾家奉献一切。连楚王平日里都曾经报怨,顾庶妃在意她的娘家,远胜过他这个夫君和她自己。

如今见她发此毒誓,不消说,定然不是她告的密了。

“顾庶妃,既这么着,本王妃信你,不过,消息必然是从你这里散布出去的,你可仔细想想,可曾对旁的什么人说过?”

顾庶妃想了想,忽然间神色一凛。

王爷和王妃都坐直了身子,“怎么,你想起来对谁说了?”

“王爷、王妃,妾身知道是谁告的密了!”

王爷、王妃都集中了精神,“是谁?”

“王爷、王妃,妾身恨她,恨透了她!妾身若是说出她的名字来,请王爷王妃答应妾身绝不轻饶她!”

“你若说出她来,本王和王妃自然不会轻饶她。”

“最好……最好用最严厉的刑罚来折磨她,对了,就用褫衣杖刑,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极大的侮辱,比死了还要难堪!”

顾庶妃太阳穴上的青筋冒起,面容狰狞,浑身颤抖,仇恨而又恐惧。

“有本王做主,你不用怕,只管讲来。”

“发誓,王爷王妃发誓要用极刑来惩处她。”

“她如此陷害本王妃,本王妃发誓,必将以极刑来惩治她。”

顾庶妃的身子颤抖得像一片风雨中的叶子,“那好,妾身说。”

“是谁?”

“是顾清婉。”顾庶妃贝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眸子阴郁如冰水。

倾城和楚王一听这三个字,半响没有缓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说,是你自己?”楚王问道。

“不!是顾清婉,不是妾身!”顾庶妃声嘶力竭道,她说话向来轻声细语,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

“顾庶妃,顾清婉不就是你的闺名吗?”

“不不,王爷王妃,顾清婉不是妾身,她只是寄居在妾身体内的另一个人,常常做出违背妾身意愿之事,妾身讨厌她也恨透了她,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她,如今跟王爷王妃说了,只求王爷王妃将她处以极刑!”

顾庶妃痛苦地瘫倒在地,身子缩成一团,不停抽动着,颤抖着,“妖魔,恬不知耻的恶女人……”

王爷王妃不约而同地站起,看看脚下的顾庶妃,“顾庶妃,你这撒的是癔症?”

顾庶妃身子一挺,忽然爬起来跪倒,扯住王爷袍子一角,“王爷,妾身没有癔症,妾身只是恨透了顾清婉那个小贱人!”

一壁说着,一壁拼命磕头,秀气的额上碰出鸡子大小的一块破损来,渗出殷红的血迹。

王爷怕再这样下去,她会坏了身子,便命左右将她拖回翠竹馆去,用棉被宽的布帛绑在墙柱之上,以防她自残。

倾城看着王爷,“素日也曾听闻有那等样患了附体癔症之人,一个人的身体内住着几个不同的灵魂。看顾庶妃今日的情形,倒像是这种。”

“她平日里呈现出来的,清高孤傲,谁知私下里还有完全不同的一面,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何她会给太子妃报信了。”

“王爷打算如何处治她?”

“他既患了癔症,就不适合再出翠竹馆了,让她的司药父亲亲自医治也便是了。”

“可是王爷,顾庶妃有嫌疑,顾司药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妾身还记得当日洞房之时是顾司药查证的妾身服了解药的。”

“顾庶妃这个样子,也审不出旁的什么来了,不如就让顾司药先行医治,再派人盯紧顾司药,防着他些也就是了。”

这日,倾城和王爷正在牡丹院房中执手相欢,黄花梨五屏风式凤纹镜台前,王爷一壁用青雀头黛为倾城画眉,一壁呤着张先的《庆金枝》:“青螺添远山。两娇靥、笑时圆。抱云勾雪近灯看。妍处不堪怜。今生但愿无离别,花月下、绣屏前。双蚕成茧共缠绵。更结后生缘。”

下人来回,“回王爷、王妃,看守翠竹馆的人来回,顾庶妃这几日闹了癔症并发症,心力衰竭,怕是时日不多了。”

王爷、王妃都吃了一惊,对视一眼。

倾城一壁审度着镜中的眉毛,一壁道:“王爷近日画眉的功夫越发有长进了,不知是否会有楚王画眉的佳话流传后世。”

“爱妃倾国倾城,再是高超的画眉技巧也会被掩盖,不嫌脂粉污颜色便已幸甚。”

倾城眉心忽然一皱,如一池春水微起涟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说起顾庶妃,只道是个清高面冷、目下无尘的性子,原来心里面也有一个嫉妒争宠、恶俗不堪的小人,竟然勾结太子府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楚王叹了口气,“大凡是人,或多或少都有两面性,平日里看不出来,总是在关键时刻,做出违背常理之事来,惊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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