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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 (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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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31

我和大秦两个人走在当年和凛凛一起走过的林荫小道上。

这条路在夏天的夜晚是最美的,路灯被风中的树叶晃得影影幢幢,橙花和栀子甜郁的香气被盖在树荫下挥散不去,凛凛的头发软绵绵地披着,偶尔轻轻拂过我的胳膊。

“真让人怀念。”大秦轻声说。

大秦之所以被称作大秦,是因为凛凛从高中时就这么叫他,所以后来加入的我也跟着这么叫。

对于凛凛的所作所为,完美主义者大秦永远在破例包容。

比如他每次都说自己只喜欢温柔娴静的女孩子,可凛凛不是。

比如他有近乎变态的洁癖,却愿意卷起裤脚在湿地的泥淖里找凛凛粗心弄丢的手链。

比如他最烦有人占用他的时间,但每次凛凛在讨论组里发一条“我想看电影”,他一定会表示有时间。

大秦的桃花眼耷拉着的时候有种阴郁的魅力,他这会儿正耷拉着眼睛盯着路边的吊兰,旁边在练习拍照的女孩子抬起相机冲着他咔嚓了两下。

“凛凛经常说学校的花匠应该给这丛吊兰支个架子。”大秦说着,抬起眼来看我,“你还记得吧?”

我没有出声,点点头以示回应。

“怎么不说话?”他用手指梳了梳柔软乌黑的发卷。

“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呢?”我的声音有点颤抖。

“哈哈。”大秦笑了笑梳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赵子与秦子游于小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我不知道。”大秦放下手,也停下来,回过身。

“凛凛自杀的事,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呢?”我终于明白从昨天起我看着大秦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会有烦躁感。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啊。”大秦换上一副漠然的表情,“或者我们应该把时间线更往前推一点:凛凛为什么要自杀呢?”

我一时语塞。

凛凛在毕业的时候,撒欢地跑在这条小道上,橙花的香味,凋落的残花,学士服那泛着光的廉价布料间有白皙的小腿忽隐忽现。

帽子跑着跑着离开了她的小脑袋,于是她张着嘴回过头来,哼哧哼哧地自觉捡起了帽子戴好,然后冲离了十万八千里的我喊道:“如呈你为什么不帮我捡帽子!”

跑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和额角的汗,像个气急败坏的小女孩。

我那时候在做什么呢。

因为没有找到可靠的出路而烦闷,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所以记不真切了。

“赵如呈啊。”

那张清秀纯真的脸上露出罕见的淡漠。

“你对我根本就不是认真的。”

我甚至看到了轻蔑的神色。

大秦见我冒着冷汗久久不语,也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踱着步子。

我们的关系在毕业后并没有一直好下去,即便是大秦,也是这两年才重新联系起来的。

而奇怪的是,我们这两年的交流里从来没有关于凛凛的长篇讨论,总是一方突然提起“还记得那会儿我们三个怎么怎么样了”,对方会附和一句“是啊是啊年轻真好”,然后是几分钟双方都欲言又止的沉默,最后话题结束。

最不平淡的一次也不过是在我的婚礼上,作为伴郎的他拒绝了在场单身女士的秋波,一杯一杯地喝着红酒。散场的时候他醉眼迷蒙地看着我笑,用拳头抵着自己的太阳穴撑在吧台上,流泪不语,眼泪一道道斑驳地顺着他高峻的鼻梁滑下来。

“如呈啊,求求你出来一趟吧……听我说说话,说完我就回宿舍。”

凛凛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如此无助,下着小雨的暮春晚上闷热而潮湿,我甚至还记得凛凛被雨淋湿的皮肤有冷冰冰的触感。

我当然也还记得听着凛凛那天晚上说的话,一字一句锥心的痛感。

“如呈你别发呆了,我们去吃东西吧。”大秦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他离我已经很远了。

“吃什么?”我故作轻松地走过去。

“我们看看那家日料还在不在。”大秦说着拿出手机,解锁看地图,“我得看看。”

我不经意地瞥到他的屏幕,忽地觉得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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