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颗金子（2/2）

另一边空条拿着冷冰冰的酒罐贴到我暴露在被炉外的脸颊上：“出来。”

我揪着棉被，一点一点往里面躲：“我不。”

我们僵持了一会，在红白结束之前，花京院终于决定作出让步。

“不闹了，数三秒我们一起出来，到厨房去吃吧？”

如果一个人去拿荞麦面、剩下两个人继续享受被炉，那么出去的人很明显输了。但如果三个人同时爬出来的话，能够把另外两个也赶出温暖的地方，那就是胜利——是这个意思？

随着“三——二——一——”的倒数，室内的空气愈发寒冷寂静。

“结果根本没有人出来啊！喂——”

Achtundachtzig

我把黑色大衣过长的袖子往上卷了卷，让手指从厚重的布料里露出来。

除夕夜，天气阴。看不见星星和月亮，只有远处摩天楼顶闪烁的雾灯。

在一片混乱的逃离被炉作战结束后，我们拎着荞麦面和剩下的啤酒爬上了空条家的屋顶，据说除夕的午夜在房子外面可以听见附近神社的新年撞钟。

三个替身茫然地跟随在我们身后，法皇微微散发着荧光的躯体代替蜡烛成了在屋顶的照明来源。

脚下的街道上看不见行人的影子，周围也没有一丝声音。不过，从街坊窗户里透出的明亮的灯光足以驱散冬夜的寂静，那些被玻璃与墙壁阻隔在内的畅谈欢笑的人声，在十分遥远的地方汇聚到了一起，使午夜昏暗的户外仿佛淡淡笼罩着一层暖杏色的烟火气息。

喝下去的酒精在体内缓慢燃烧，我昏昏沉沉，感到每一颗脑细胞都在踩着神经跳舞——四周都是漆黑，过于温暖的大衣与围巾包裹着我飘浮在黑暗中。

“喝醉了？”

花京院又帮我拢了拢围巾——说起来，我脖子上这条好像本来就是他的围巾，我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从屋子里出来、怎么被裹成一个暖呼呼的圆球了。

“没有。”我低头，花京院翻动的手指看上去像一团模糊的影子，“到零点了吗？”

“困了就回去睡。”空条说。白金之星从后面扶住了我快要撑不住的脑袋。

“还要守岁啦。”

空条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递给我一个剥好的橘子。

“？”

“那就吃点东西，再撑一会。”

法皇慢悠悠地滑行过来，在已经被裹成球的我周围又缠了好几圈。

“你最近总是犯困，”我听见花京院嫌弃的声音，“冬眠期吗？”

……快到午夜十二点，这个时候犯困难道不正常吗？我翻白眼。稍微打起一点精神，正准备嫌弃回去，空条又是一瓣橘子精准堵上了我的嘴。

另一只橘子在我眼前划过一条抛物线，落进花京院手里。

“闭嘴，吃你的橘子。”

也不知道他指的是花京院还是我。

花京院耸耸肩，把他的橘子塞给我。

我：“？”

“你不是困吗？让你剥橘子玩，精神点。”

“……你为什么不自己剥。”

“橘子皮里的叶黄素，指甲蹭上会变黄，”花京院说，“我不要。”

自己不想做的事推给我就可以吗！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