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颗金子(2/2)
“对,就像这样。”
空条脸色阴沉地瞪了过来。
“……啊。”
我又花了三秒反应才理解了他的意思,但因为这个反应太有趣又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会。
空条一副“我才没有生气”的恼火表情把空掉的酒碗伸过来,我依然在笑着地给他重新添满。
“——不过,你今天喝得很急,这样容易醉吧。”
放在炉子上掺热水调过的酒水已经换了不同原料和酿法的好几种。烧酒这东西和啤酒又不一样,就算之前有吃过冷盘的御节料理垫垫肚子,这种乱来的喝法也真够受的。
“是吗,”出乎意料地没有听到什么反驳的话,空条把被我随手搁到一边的酒碗推回我面前,“一个人喝的话很容易就喝得很快,那你来陪我喝点吧。”
我已经快要记不得刚才已经喝了多少,只是头脑里一直有种雾蒙蒙、像是被棉花糖包裹着的感觉。
“事先说好,”但我还是欣然地和他碰了碰杯,“如果你把我也灌醉了,就得独自照顾两个醉鬼了喔。”
已经确定了的醉鬼一号靠在柱子旁睡得正酣。
院子里的细雪渐渐堆积起来,在格外安静的环境里,枯枝和草茎被堆雪压塌的微小声音偶尔也变得可以被清晰听见。并没有风把降雪扫向我们所在的室外走廊。
恬然落雪的小院,与我们度过午后的这方庭廊——时间在这两侧的世界里静悄悄慢悠悠地流动。没有流逝得更快,也没有放慢脚步。而位于这条时间的轨迹上的我们,既不能无视时间的变化,却也不会受到时间催赶。正因为如此,反而有种安定从容的氛围。
“你在想什么?突然做出那种表情。”
——你的下一句话难道是“一副青鲭漂浮在空中的表情”?
“我在找猫。”收回眺望远方的视线,我说,“‘下雪的时候,屋顶爬着蓝灰色的猫’——不是有首诗里这么写了吗。但是无论怎样都找不到,该不会是因为我忘记了诗人的名字,所以猫也不愿意让我看到了吧。”
“那是你把原句记错了,猫要等到雪夜才会出现。现在还早着呢。”
说完,他流露出一种对于自己居然会回答这种蠢话的震惊。
“原来如此。”
“喂,”空条眯起眼睛,“你该不会喝这点就已经不行了吧。”
如果我现在还能清楚地分析出自己醉没醉,大概就能更有底气地驳回他的话了。
“为什么你现在还能把高中课外推荐的生僻近代诗记得这么清楚啊,你是只有看起来不良,私下里会趁人不注意认真学习吗?”
“少仗着喝醉就不好好听人说话了你这家伙。”
“为什么你觉得我没有在听你说话呢?我也可能只是不想回答而已。”
“真是够了,喝了酒居然会变得这么麻烦。”
“很麻烦吗?”
我吃惊地看着他,直到他受不了似的别开脸。
“简直麻烦死了。是我也就算了,”空条熄灭炉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可不要在其他人面前喝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