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2/2）

“你说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还能什么关系，就是那种关系呗……”

林双躲到两人的声音消失，才从厕所出来。好像有人撞钟似的撞他的脑子，一时间喘不上气来……

他慌忙打电话叫尹哲，想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林双却觉得每过一秒都是罪过。

尹哲赔不了他一双好手，因此只能付以沉默。

那就是了，手废了。

林双从开始记事起就学画画，画画差不多贯穿了他简短的一辈子，比他爱尹哲的时间还要久两三倍。

他是个自欺欺人的胆小鬼，最开始骗自己尹哲是爱他的，是因为害怕失去了尹哲的爱，他就一无所有；后来骗自己还是像最初一样爱着尹哲，仿佛感情并没有一天天流逝，是因为他害怕失去了自己的爱，林双就变得不完整了。

但如今他才算懂得，失去爱的林双，依然是林双。

而失去右手的林双，可能不再是了。

他整个人渐渐灰下去：“我要回家。送我回家……”

“不行，你还没养好，乖，等你好了咱们一起回去，”尹哲抬手摸他的头，却被躲开了。

“你不知道，我要回自己家，我要回苏州……谢思远知道……我要见他……”林双盯着床单，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跟床单一样白，或许还一样带着股消毒水味。

尹哲拍了拍林双左手的手背：“你就别想谢思远了，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陪你回去呆两天。”

林双突然发起狠来，像是一头发了狠的小鹿，张着嘴扑过来，一口咬在尹哲的肩膀上。他从没这样恨过一个人，但他现在真的想把尹哲咬死。

尹哲衣服穿得少，肩膀被咬出两排牙印，血肉模糊，肩膀上的肉险些被咬掉。但他没喊痛，吭都没有吭一声，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白着脸揉了揉林双的头发。

查房的医生护士很快赶来将林双拉开，打了针镇定。

他睡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