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白头发了（2/2）

他其实很困，只是一看到屋子里的大纸盒，他就闭不上眼睛。

但他好像自我惩罚，只要自己一有睡意，就看一眼。

谢思远有一天回家，探头看了眼那个满是烟味的小房间，林双靠在床头望着窗口，脸瘦得棱角都有些锋利，眼窝深陷，黑眼圈极重，眼睛映上了夜色，看着让人心凉。

他感觉林双在用小刀子戳他的心，他不管不顾地抱过去，仿佛要把林双都融进骨血里：“双儿……你别这样，右手不好还有左手，尹哲不行还有谢思远……我求你了……咱好好的吧……”

不知道这样抱了多久，林双偏过头看他，心跳重重顿了一下：“思远……你有白头发了……”

谢思远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过二十五岁，风彩绝伦的年纪，却生华发，全是因为他。

“我帮你染染吧。”

林双带上手套，用颤颤巍巍的右手细心地给谢思远染头发，白色的胶皮手套渐渐染成了黑色。

谢思远坐在凳子上，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都来不及伸手擦。

林双摘下手套蹲下仰视他：“怎么哭了？我还没见过你掉眼泪，”他露出了这么多个月来第一个细小的笑容，“别哭了。”

谢思远闭起眼睛，好像这样就能挡住眼泪从里面掉出来。他感觉到林双轻轻地擦掉了他脸上的泪，又轻轻吻了他的额头。

他猛睁开眼睛，抬头撞上了林双温柔的眼神。

“思远，谢谢你。我知道这点事情微不足道，但我现在没办法给你更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