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林檎看到刘忻比自己还要沮丧，安慰道，“是我求人办事，不是你，别担心。”

刘忻又拉着林檎往前台跑，“林先生，咱们还是先看表演吧！等沈哥一下台，咱就去堵他！”

林檎跟着刘忻坐到了内部人员区，在舞台的右下角，只有十多个座位，光线也不好，但是能看到整个舞台。

在一个破旧的的小院儿里，林露正在晾衣裳，是一条天蓝色的碎花裙子，她很小心把褶皱一一拉平，脸上全是期待和娇羞。正当她望着裙子发呆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亲昵的呼喊，“露露！”

林露不肯应，而是等着秦皓过来找她。她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曲着腿看到秦皓笑着跑向她。

“露露，别坐石头了，起来！”

林露看着他不说话，然后伸出一只手，秦皓无奈地笑了笑，把人拉起来，一把拽进自己怀里，宠溺地道，“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就出高考成绩了。”

林露也很兴奋，“到时候我们两个肯定能一起离开这个小地方，我们去上海，去北京，只要不是这儿，去哪个大城市都行！”

秦皓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期待，他说，“露露，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林露有些恼，“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大学毕业了再说啊，啥惊喜都没了！”

“到时候再说一次。”秦皓有些无辜。

林露笑着锤了他一拳，两人一起进了屋。

然后是三天后，与前面明亮的背景不同，这次的灯光要打得暗一些。

“你先出去，我现在不想说话。”

林露蹲在门背后，眼泪一颗一颗的掉。高考分数出来了，秦皓六百多，而她差了将近四十分，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到同一个学校了，甚至连待在同一个城市的机会都变得微乎其微。

“你别哭，我们能在一起的，我把志愿改成你那个学校。”

“不需要！”这是林露在大学生活前对秦皓说的最后一句话。

两人开始了异地恋，放长假时秦皓就坐车到林露的城市，但是路途太远了，秦皓的生活费支撑不了那么多的车费，一去一来，是他大半个月的开销。林露打电话跟他说，以后不准在读书期间找她，暑假时两个可以一起回老家。

在暑假期间，他们仍然是亲昵的情侣，一到开学，便又各自忙碌。

终于，四年过去了，秦皓在毕业后去了林露的城市，和林露求婚，林露说，不着急，我们应该先在这儿安定下来。

然后剧情就如数不清的文艺烂片一样，秦皓出国，让林露等他，林露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等秦皓回来的时候，林露身边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林露说，她准备结婚了。秦皓在国外的时候就隐隐猜到了，因为林露从不和他联系。

为什么？

因为他能让我在这个大城市里有个家。

我也可以啊。

不，你不可以。秦皓，有的时候，人与人的鸿沟天生就是无法跨越的，我们是活该淹死在鸿沟里的人。

秦皓留住了她，他们在酒店里上床了，但林露还是走了。

林露过得不幸福，她又找上了秦皓，秦皓成了她的情夫。

两个人分开又重聚，重聚又分开，直到最后一丝热情被耗尽，秦皓憎恨林露自己成了见不得光的怪物，林露说，是你活该，你不该出现，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的贫穷和悲哀。

故事的结尾是在公园的长椅上，秦皓一口又一口的抽烟。林露死了，穿着一件无比昂贵的天蓝色裙子，秦皓知道后没有多余的情绪，周围是一片黑暗，熹微的光打在秦皓脸上，秦皓把烟头吐了，躺在长椅上睡去。

沈拓最后留给观众的就是一个疲惫不堪，像是厌倦了一切的背影，在黑暗中像块巨石压在观众的心里，沉闷，压抑，一直到灯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