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幻境（2/2）

他抬手，擦掉了顾灿下巴上挂的泪。

顾灿还是瞪大眼睛瞧着他，又无辜又倔强，好看极了。

独孤战终于缓缓地吻了一下顾灿的眼睛，“乖，别哭。”

头狼用他粗糙的温柔捂暖了他小心翼翼珍藏的宝贝。

顾灿闭了一下眼，像被烫到似的，轻轻挣动了一下。

“别动。”独孤战咬了咬牙，语气危险。

顾灿还不知死活，好像不满意自己又被凶了，不满意这难得的温柔竟然只有这短短片刻，眼泪流的更凶了，抿着嘴，瞪了孤独战一眼，还恶作剧似的往他小腹那里移了一点。

独孤战倒吸一口冷气，实在拿怀里的宝贝没有办法，偏偏他还一脸受了天大的委屈的表情。

孤独战摸了摸他的脸，“哪里委屈？嗯？”

顾灿不说话，就拿一双眼瞧他，剜他，瞪他，只有他。

独孤战认输了，他从来只有认输。

“姑母情况不大好，我要回大都去了。”

顾灿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个不停。

独孤战笨拙的给他擦眼泪，顾灿被他手上的茧子磨的脸颊生疼，却一动不动，只是他脸上皮肤娇嫩，不过片刻就发起了红，独孤战愣了一下，他那双拿惯了重刀的手竟在此刻微微发起了抖，有几分无措的放了下去。

顾灿不干了，他哭的更凶了，终于开口说了句，“你欺负我！你坏！”

独孤战闻言挑了挑眉，“我哪里坏？坏事不是你个小混蛋做的吗？”

他把人搂紧了点，从怀里拿出了那方被他洗的干干净净的帕子给他擦脸。

顾灿没注意到那帕子，他耳朵都开始红了，绯红一片，飞快的眨了眨眼。

独孤战护着他，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把他小巧精致的耳垂含进了嘴里温存了片刻。

他嗓子有些哑了，“怎像是水做的？泪珠子掉不完了？”

顾灿早年在独孤战身边时就爱哭，尤其是在自己做错了事时格外爱哭，他这些年从未掉过一滴泪，不知积攒了多少无助，心酸，委屈，绝望，此刻恨不得通通发泄出来。

“就哭！就哭！”

“好好好。”独孤战又心疼又无奈，缓缓拍着他瘦削的脊背， “怎么这般瘦。”

他看顾灿情绪逐渐缓和下来了，才继续说道，“我回大都后就不再管这边，你和千山谁胜谁负就凭你们自己了。”

顾灿不满的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道，“叫的倒是亲热，迟早把他赶回夜柔去！”独孤战温柔的抚平了他所有的不安和惶恐，此刻便忍不住本性毕露，开始耍小性子了。

但独孤战向来是拿他没办法的，他想起九年前醒来后看到的那两个字时的心神震荡，此刻再次把人搂在怀里的仿佛契合了他空缺多年的灵魂。

“阿灿，等我……”

顾灿抬头看他，独孤战却没再开口，他亲了亲顾灿的脸。

顾灿不知怎的，觉得越来越困，眼皮不停向下耷拉。

等你什么？

不行！顾灿不愿睡，不甘心，可他终究是抵不过浓浓倦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独孤战又抱了他一会儿，半响，才起身小心翼翼把他放在了床上。

顾灿的手死死的攒着独孤战的衣服，睡着了也不松手，独孤战叹了口气，在他手上亲了一下，以指为刃割下了那片布料。

窗外阳光朗朗，春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