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离（1/2）

谢弈贤与左枫匆匆收整后，混在了返回王都的队伍中。这样的队伍共有三路，领兵的是三位副将，目的在于掩人耳目。

据得到的最新线报，秋虞西路军军备最差，也最容易突破。

百人的队伍巧妙避开了大队敌军，本以为能万事大吉，却不想刚到掖泉，突然遭遇了伏击。

他们被打乱了阵法，冬槿的军备是刀，秋虞的军备是枪，黑灯瞎火之中，只能凭着声音辨别敌我。

等双方彻底适应了黑暗，根据人形也能判断出敌众我寡。

又是这样，又是敌众我寡！

谢弈贤杀的一双眼睛赤红，心中的怒火倾泻而出，他哪里还管得了什么见机行事，此时此刻，他只想和敌方同归于尽！

刀锋划烂了皮肉又砍掉了头颅，鲜血溅在他的脸上、身上，让他如同嗜血的厉鬼，急切地索取着人命。他咬牙切齿，伴随周遭粗重的呼吸声，一步不停地奔走向前。

左枫来不及拦他，只能紧跟在后，帮他收拾后面的敌军。

可到底他们势单力薄，就算秋虞兵卒站定让谢弈贤砍，他也只会被活活累死。不过少时他的气息已经不定，手中的动作也迟缓了不少。

正当关口，左枫拉了谢弈贤一把，刺来的枪头从心口移到了左肩。

谢弈贤受了冲力向后一仰，幸好有左枫在后面撑着，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他一口气将胸中的混沌吐了个精光，提起长刀先砍断了枪身，又劈倒了两个扑上来的兵卒，抹了把脸交代左枫：“快走。”

左枫扶着他往后退去，百人的队伍转眼已成累累尸骨。

他们还在不竭余力地退往安全之所，可步子没有射|出的飞箭快，一下瞬就扑倒在了地上，幸得上天垂怜没被打成筛子。

秋虞兵卒撑起火把合围而来，副将躬身探查，发觉两人气息已停。

他伸手拦住准备收尸的兵卒：“人已经死了，带回去也没多大的价值。将领逃离是死罪，逃而不回，就是罪无可恕。”

兵卒得了命令都不再动作，又将火把熄灭，悄无声息地返回潼雀关。

待脚步声渐远，左枫拼尽力气爬了起来，他推了谢弈贤几下，等了好一会工夫，才听到对方答应了一声。

他折断了箭身，不敢去挖箭头，吃力地把谢弈贤背了起来。他体力不支有些头晕，脚下虚浮不稳，身上的伤口裂的更大，幸好黑灯瞎火，流出来的血也没人看得见。

秋虞兵卒犯了两个大错，一是不知冬槿郡县排布，他们以为的荒野，实则星罗棋布分散着很多小镇；二是不知他们射|出的利箭，浅的扎在谢弈贤身上，深的扎在了左枫腿上。

正是这样的不谨慎，才留给了他们喘息的余地，左枫一步步艰难前行，直往掖泉县走去。

掖泉以北，百姓以游牧为生，夏季要往东迁，逐水草而去。

赶上了最后一拨迁移的百姓，好心人看到他们满身的伤，送出了自家的药膏、衣衫和馕饼，这些东西如同久旱后的甘霖，不能治愈却可应急。

左枫的双腿已经化脓，仍不及谢弈贤伤的重，他们停留在掖泉残喘气息，还没想好如何解困，又遇到了大批从潼雀关那边逃来的流民。

左枫在其中找了两个算是精壮的男人护送，付好了报酬终于又踏上了重返王都的路。

十日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沿途并未得到冬槿战败的消息，大概是离开后又生出了新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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