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韩枫！”紧随而来的江其一把拉住他，良久，轻声道：“韩枫，节哀。”

韩枫摇了摇头，拨开江其的手，闷头往前走。

“韩枫！”江其连忙追上去，三两步走到韩枫面前，“韩枫，你不要这个样子。”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韩枫越过他直直地往前走，他脚步很快，似乎后面有什么东西让他慌张地想逃离。

“杨沫白死了！你醒醒吧！”

见韩枫依旧这副不肯面对现实的样子，江其终是忍不住，大声吼道。一个箭步冲上去，江其揪着韩枫的领子把他摁在墙上。

“你现在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呢？你这样杨沫白就会回来了吗？呵。”江其冷笑一声，“他确实回来了，他在里面躺着呢你跑什么！？”

重重的一拳砸在嘴角，江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半边脸，抬起头望向韩枫。那人猩红着眼睛，身子微微发抖，胸膛剧烈的起伏。

这三天，江其亲眼看着韩枫日渐萎靡，精神恍惚，看着他短短三天就瘦了整整一圈，江其不知道再放任他这么下去，自己下一次去收尸的对象会不会就是他的。他要让韩枫清醒过来，要他认清现实，即便这现实是那么的残酷。

闻声而来的警察刚想出声说什么，江其却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单独解决。

一拳狠狠的回砸过去，江其看着倒在地上的韩枫，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剜人心骨。

“杨沫白死了！不会回来了！尸体在里面躺着，都烂了臭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杨沫白了！你给老子清醒一点！”

说到最后，江其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喉间发颤，眼泪从眼眶滚落。

连续三天滴水未进的韩枫跌坐在地上，此刻，他这几天包裹在身上的外壳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没有表情和血色的脸上浮现难忍的痛苦，韩枫捂着胸口艰难地呼吸着，他眼眶通红，嘴角溢出鲜血，强撑着想要站起身，却一次又一次地跌坐回去。

“他没死。”开口时，声音沙哑到了极致。

江其闭了闭眼，在韩枫刚刚扶着墙起身还没站稳的时候狠狠一脚踹上他的膝盖。后者猛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窗台的一角，殷红的血汨汨地往外渗。

“没错，你当然不想他死，因为你欠他很多，一辈子都还不清，”江其说着又是一脚踹上韩枫的小腿，“好，今天我就替他把你欠他的都要回来！”

说完一把揪住韩枫的衣领，江其痛心难当。

“但是你他妈给我听清楚了，杨沫白死了！”江其红着眼，声音哽咽，他一字一顿地在韩枫耳边残忍的宣布：“杨沫白，真的死了。”

韩枫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全是血丝的眼里蓄满泪水，他怔愣了许久，突然像疯魔了一般，嘴里喃喃自语，不停地摇着脑袋。

“不是的，没有，不是他，不是他……”

身子不住的颤抖，早已泪流满面的韩枫仰头看着江其不停的解释，他语无伦次，话不成章，最后越说越急，一双手在半空中不停的挥舞。

他要怎么接受杨沫白死了的事实，他怎么接受得了这个事实。这个他爱了三年，恨了两年的人，原来一直在默默守着他，一直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遮风挡雨，而他非但从未心存过感激，反而还用刀子一刀一刀地捅进那瘦弱的身躯。

整整两年，他一直以为，他在骗他。

他确实没骗他，可他也确实骗了他。

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刹那，韩枫朝半空伸出手，就好像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没有得到回应的手无力地垂下，韩枫的眼底一片死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