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2）

江其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脑袋靠上墙壁，疲惫地闭上了眼。

赵嘉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正欲点上，突然想到这里是医院，又将那烟放回烟盒里。站起身，路过鹿韶文的时候伸手拽住他的袖子，淡淡道：“他应该不想看见你，别在这儿惹他心烦。”

邹圣昀皱了皱眉，朝赵嘉使了个眼色，对鹿韶文温和道：“阿文，你先回去吧，他没事，有我们在，不用担心。”

一旁的江其依旧在闭目养神，并没有开口的意思，鹿韶文垂下眼，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紧抿着唇，半晌，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自从蒋庭羽和杨沫白出事以后，他们和鹿韶文便再没有了来往，特别是赵嘉，他把造成如今这局面的罪魁祸首归于自己和鹿韶文身上，他恨透了自己，当然也原谅不了鹿韶文。

紧闭的病房大门里传来重物落地的碰撞声，江其睁开双眼，和面前的人对视两秒之后，三人立马推门而入。

挂在杆子上的点滴瓶碎了一地，雪白的被褥挂在床沿，韩枫斜倒在地上，手撑在满地的玻璃渣里，鲜血慢慢染红了一地的药液。

江其三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将他弄上床，大声喊着医生。

韩枫倒吸一口冷气，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一把抓住江其的胳膊，颤声道：“我见到沫白了。”

江其愣了愣，转过头望向赵嘉和邹圣昀，韩枫知道他们不太相信，指着自己的腿急道：“真的是他，真的，这，还有这，就是他打的，真的！”

江其皱眉看他，良久，无奈道：“那么，他为什么打你呢？”

神情激动的韩枫一瞬间怔住，他眼里还有泪光闪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那他有没有问你，”江其咽了咽口水，“有没有问你，关于庭羽……”

明显感觉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点一点的松了下去，江其偏过头，没有把话说下去。

江其的意思很明显，他没有再和韩枫纠结于杨沫白是否还活着，而是告诉他，即便杨沫白还活着，即便他回来了，但是横亘在他和韩枫之间的，永远都会有个蒋庭羽。

韩枫的脸一瞬间变得更加惨白，他嘴唇哆嗦，尝试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他能说什么呢？他反驳不了江其，那个为了救杨沫白而死去的人，是所有人心中的痛。他再也回不来，再也不能冷着脸和他们唱反调，再也不能站在杨沫白身边，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俊逸出彩的一个人，可以说是被他们一伙人，亲手送上了黄泉路。

一旁的赵嘉和邹圣昀对视了一眼，良久，胡子拉碴的赵嘉开了口，“我帮你找他。”

无视江其和邹圣昀惊诧的目光，赵嘉看着韩枫，“如果他真的还活着，我把他找出来，庭羽的死错不在你身上，我让他来讨债，绝不还手。”

赵嘉一直都觉得，他是造成如今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一直看杨沫白不顺眼，如果不是他让人去查杨沫白，如果不是他不小心让鹿韶文知道了杨沫白在走私毒品，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韩枫静静地坐在床上，麻木得连腿上的痛都感觉不到，直到医生过来给他重新接上点滴重新包扎好伤口再离开之后，他才终于喃喃着开了口。

“就算他恨我，我也认了，”他目光空洞，唇色苍白，像是在确定着什么，又像是在解释着什么，“我没有想要他怎么样，只要他能好好的，只要他别离我太远，他想我怎么样，都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