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庭羽，庭羽，快跑，快跑啊……”

毫无血色的双唇张开，故意急促，白杨在睡梦中着急的呼喊，之后又沉沉睡去。

韩枫的身体一僵，良久，收回握住他的那只手，替他掖了掖被子，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韩总，你的腿……”

“没事。”韩枫坐上沙发，“派几个人过来守在这附近，记住不要露头，在暗处守着就行。”

方辰明白韩枫的意思，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方辰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杨先生……”

“没有杨先生，”韩枫抬起头盯着方辰，“这里没有杨先生。”

方辰愣了愣，也就是下一秒就明白韩枫的意思。

杨沫白是通缉犯，半年前已经死在了海上，里面那人当然不是杨沫白。

他不能是杨沫白，就算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

方辰了然，沉着的点了点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韩枫的用意。

看着方辰关门离开，韩枫微微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往后靠上沙发，眉眼间全是难言的疲倦。

———

白杨醒来的时候，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清风飒爽，看来又是晴朗的一天。微微动了一下/身，肩膀处传来一阵疼痛，白杨倒回到床上倒吸一口冷气。他微微平复了一下，开始慢慢地打量着四周。

卧室的门锁轻轻转动了一下，有人推开了门，白杨侧过头去，正好与韩枫四目相对。

韩枫穿着一双拖鞋，头发有些乱，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还没来得及刮，他眼下青黑一片，顿了顿，回过身出去，不一会儿又端着一杯牛奶进来。

“还疼不疼？”

略微沙哑的声音传进耳朵，白杨微微皱眉，没打算回他。

见他不答话，韩枫把牛奶往前递了递，“我扶你起来，好不好？”

依旧没有回答，韩枫垂了垂眼，把牛奶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坐上床沿。

“沫白……”

“我不叫这个名字。”

床上的人终于出了声，不知是因为睡了太久还是受伤淋雨的缘故，出口的声音像是被撕裂开了一样。

“我叫白杨。”白杨回过头望着天花板，“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说到底，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不过我却知道，是你害死了庭羽。”

韩枫的瞳孔放大，一双眼睛里满是错愕与震惊，他望着白杨，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动不动。

“你，为什么要害我？”白杨望着呆若木鸡的韩枫，“就因为钱吗？”

韩枫张了张嘴，还没消化完白杨话里的意思。

他失忆了，他把他忘了，是这个意思吗？

迎着白杨眼睛，韩枫发现自己竟说不出话来。

是因为钱吗？

曾经他也这么问过他，带着侮辱性质的质问他，那时杨沫白是怎么回的？

他笑着对他说，他穷怕了。

其实呢，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什么呢，韩枫不愿去回想。

韩枫的沉默在白杨眼中便是默认，他自嘲一笑，沉默地闭上了双眼。

他原本以为，张雪城是在骗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他看到的韩枫和张雪城嘴里的韩枫不是同一个人，他下不了手杀他，他想知道他的猜测是不是对的，所以他大着胆子在自己身上捅了一刀，躺在韩枫必经的回家之路上。

他忘了关于他的一切，但他不想通过别人来重新认识他。

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韩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