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2）

终于注意到门边动静的韩枫抬眼望了过来，他神色慌张，鼻尖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你醒啦？楼下有吃的，我点的外卖，”韩枫回过头继续着手上翻找东西的动作，手背上被烫出的水泡因为动作的粗鲁被磨破了皮，显得整个左手都更加红肿，“你先去吃点儿。”

白杨皱了皱眉，转身就要走，可没走几步却停下来，顿了顿还是回身走进了卧室。

“你在找什么？”

韩枫看了他一眼，咧开嘴笑得勉强，“我，我有几块玉，我明明放在抽屉里的……”

“不见了？”

韩枫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

“很重要吗？”

“嗯，”没有一丝迟疑，韩枫点了点头，“很重要。”

“不就是几块玉吗，再去买几块一模一样的不就行了。”

韩枫的眸子微微颤了一下，片刻，摇头。

“买不到的。”

说罢便垂下眼，继续开着未开的抽屉，一点不落地开始翻找。

“前天你出去的时候，我丢了几个盒子。”

白杨的嘴开开合合，果不其然就看到韩枫的动作瞬间顿住。

“当时路过你的房间，我进来看了一下。我觉得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应该是我的，所以我就把它们处理了。”

前几天韩枫被迫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白杨闲来无事，路过他卧室的时候见门大开，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进来。他本意只是想随便看看，却被桌上的一个黑盒子吸引了注意。鬼使神差地走近，鬼使神差地打开，看到那块玉的一刹那，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白杨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冷冰冰的，冻得韩枫心上尽是一层一层的冰渣。他瞪着一双眼睛慢慢地望向白杨，眼尾处浮现的红色逐渐染红整个眼眶，他目光里尽是错愕与惊诧，好半晌才惨然道：“你把它们，都丢了？”

尾音已经开始发颤，白杨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攥紧，仰着下巴，波澜不兴地说：“嗯，都丢了。”

蹲坐在地上的人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大太突然，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子才勉强站稳。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白杨，企图从这张冷漠的脸上找出一丝丝别的东西。可是，他看了半天，除了厌恶，抵触和冰冷，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心尖发颤，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那种真心被人践踏，连一点回忆和奢望都被剥夺的无助，他实在找不出词语来形容。

可是，尽管那么痛，尽管那么难受，他却不能抱怨，不能控诉，不能奢求原谅，因为他知道，他没有资格。

本以为韩枫会忍不住大发雷霆，可白杨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反应。他只是站在原地，眼神昏暗凄然，看得自己心底一阵没由来的发慌。

就这样静静对峙着，良久，韩枫拿起手机，从杂乱地床上抓起一件外套，一瘸一拐往门外走去。

“喂，方辰，”韩枫推开公寓的大门，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帮我查一下，红景公寓的垃圾车是开到哪个垃圾场的。”

“老板，你问这个干嘛？”

“让你查你就查！”

方辰那边顿了一下，接着便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发来一个地址。

“老板，你是要去这里吗？”应该是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方辰的声音有些急，“老板，你的腿没好，开不了车的，你等我过来，我送……”

电话啪地一下被掐断，方辰听着听筒那边传来的忙音，愣了一秒，抓起沙发上的车钥匙，夺门而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