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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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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项莹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手里抱着另一个女人的大衣。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出是项知言的妈妈,长得像就不说了。她不愧是能生出项知言这样长相的女人。这把岁数,脸上妆花了,头发也有些凌乱。狼狈成这样却还有别样的风情。

就是眼神空洞,抱着衣服,呆呆地看向前方。

她抬头看了看我们,看到项知言,眼神也没有半分波动。

“你小妈在里面。”她说,“你进去看看吧。”

就这么一句话说完,她就不再说话了。

项知言也没有理她,推开门就进了病房。新闻播报是滞后的,朱彤这会儿已经清醒了,整个人瘦得出奇,躺在床上看窗外。

单人病房,项知言还没走到床前就不动了,他嘴唇颤动了一下,开口。

“不是说了。”他语气甚至都能听出来颤抖:“都说了一定不能去孟建华单独请的局,你当这么多年经纪人是当到狗肚子里了吗?!”

他少有这么言辞激烈的时候,我在旁边听到都吓了一跳。

朱彤不知道是因为刚清醒过来,还是迟钝,保持着看窗外的姿势很久很久,才开口,声音有种奇怪的钝感:“不是我要去的,孟建华的项目要黄了,卢丹平要把他的事情抖出来,他急着拉人上贼船。游方一大半的钱都投在他这里,我说不要了,你妈妈不肯,自己去的他的宴会。”

朱彤解释之后项知言反而更火了,直接破口大骂:“她自己要去死就去死啊,她打电话让你去陪她送死,你就去了吗?!”

朱彤镇定了很久,露出一个无比嘲讽的笑:“她没有打给我,她打给的李同庸。”

病房里瞬间陷入死寂。

我这才发现项知言的上一辈似乎也是个无比混乱的关系,项莹打给的李同庸,为什么最后赶到的人是朱彤。明明项莹一个人赴宴,为什么最后被逼迫吸毒,差点危及生命的人却是朱彤。

项知言看上去像是无语死了,他都克制不好自己的表情,嘲讽,可笑和悲痛揉在脸上,看着就让人难受。

“是不是她让你去死,你也二话不说就从楼上跳下去。”项知言说,“不对,都不用她让你去死,你自己发觉她需要一个人去死,你就当仁不让的上了,对吧?”

我发觉项知言已经开始失控了,赶紧握住了他的手。

项知言被我握住,稍微冷静了一点,但是伤人的话已经出口,覆水难收。

朱彤还是没有转过头来,还是看向窗外,过了半晌,才笑着说。

“是呀。”

项知言像是终于忍受不住了,扭头就冲了出去。我本来想跟着去追他。却隐约觉得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

我走到朱彤的床边,拉过一个椅子坐下。朱彤没想到我会留下来,转过眼神来看我,“你不跟他出去?”

“嗯……”我开口,“我是应该出去的其实,不过他有些话没问出来,我觉得我得帮他问一下。”

朱彤对我的态度莫名的很好,还有心思对我笑,说:“你问啊。”

我偏偏头想了一下,其实我一直不太懂朱彤在想什么。她有时候就像个普通唯利是图的经纪人,有时候又像是个正常且正义的女中豪杰。实在很难揣测。

我决定大胆想象,合理推测,争取早点问清楚,好出去找我们家项老爷。

“你喜欢项莹?”我说,“刻骨铭心,至死不渝?”

朱彤笑了起来,“你这是孩子话。”

她又偏过了头,看向窗外:“你还记得我以前问过你那个问题吗?”

“问我如果项知言解约需要我对孟家妥协,值不值得吗?”

我答的飞快,这个问题过于奇葩,所以我印象深刻。

这显然就是朱彤说的问题,她眼神落在窗外树木的枝丫上,变得很远。

“我这么多年,一直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每一次,每一次我为了她做了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我都要问自己一次。”

朱彤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悲伤,“我一直在想我这些妥协和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最早我就是她的一个小助理,她多傲气的一个人,助理司机说开除就开除,偏偏留下了我。”

朱彤一句话说的长了,气有些喘不匀,缓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她把知言交给我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信任,我觉得我是天底下,她最依赖的那个人。她没有任何办法了,她只能依赖我。”

“我把那个孩子带回乡下的老家。”朱彤说,“我替她遮掩她和李同庸的地下情。替她去清理她以为的假想敌。”

“我甚至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她不会带孩子,那就我来带。”朱彤的声音带着痛苦,“那可是一个孩子啊,她多么娇贵的一个人,怀胎十月生下来,遭了那么大的罪,她怎么会不爱他呢?”

她一句话说完,呆愣了很久,才又开口:“可是她真的不爱。”

“就像我以为我对她重要,原来其实,也只是方便而已。”

我想起来项莹在病房门口说的那句小妈。忽然反应过来,比起项莹,说不定对于项知言而言,朱彤更像是妈妈。

可是从他后来和朱彤的想出来看,这份感情恐怕也很快崩塌了。

朱彤的眼神重新变得很远:“是我对不起知言。可是我也没办法。我没法拒绝项莹。”

“我也想对他很好,他多好的孩子。他会比他妈妈还要耀眼。”朱彤说着,眼神都泛光,却又突然暗淡下来。

“可是项莹缺东西,她总是需要很多很多的东西。”朱彤小声地说,“以前可能只是特定口味的咖啡,后来变成李同庸,然后变成了许许多多的钱。”

“我只是一个小助理,我知道去哪里给她买她喜欢的咖啡,可是我去哪里找许许多多的钱呢?我只能不折手段地去换,用手里一切的筹码去换,去换钱,去换一切她想要的东西。”

“我最早是自我欺骗,后来就觉得恨,最后变成自虐一样的快感。”朱彤快速地说。

“我其实一直等着,等着一天,等着我为她死了,或者残了,我想知道到了那个时候,项莹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后悔。”朱彤说,语气发虚,还有一丝解脱,“我就想知道,我朱彤一条命,值不值得她一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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