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黑色的瞳孔直愣愣地视着上方的白色房顶。
那片深黑的瞳孔中是一片可怕的平静。
“快！护士！她醒了！”
男声回响在她的耳边。
一双颤抖的、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双手。
她眨了眨眼，感觉有什么冰凉的液体从自己的眼角淌下。
她的异样被始终注视着她的男人察觉到了。
“阿媛，你怎么了？”
男人的紧张通过指尖的轻颤传递给她。
她慢慢举起自己空着的右手，将它放在自己的眼前，迎着光仔细打量。
她眨眨眼，眼前的景象慢慢地、慢慢地旋转了过来。
那一刻，她的心里出现了第一句话：
原来，这个世界是倒的。
……
“季小姐的脑部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二氧化碳中毒……”
“她体内之前有被那帮人注射了一种成瘾率极高的DU品，会和这个有关么？”
“……我可以确定季小姐的内脏没有受到影响，根据最近的观察也没有发现有任何药物上瘾的现象，您确定么？”
“……”
季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晒着窗户口里透出的暖阳，听着一墙之隔的男人与医生的交流，昏昏欲睡。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男人才终于将医生打发走。
季媛的病房再度被人打开。
“阿媛。”
进来的男人面上带着微笑，虽然身着病号服，但依然丝毫不损他半分容色。
他在季媛的病床旁坐下，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季媛。
“你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季媛沉默地注视着他，在这个瞬间，一个悬空的蓝色荧屏出现在了她的眼中，在这个他人肉眼看不到的荧屏中，有大量的16进制的代码，常人解开代码含义需要很久，可对季媛而言，只不过短短一秒，那些属于眼前这个人的所有信息已经熟记于心。
她顿了顿，道：“老板？”
沈隽诧异地挑了挑眉，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你想起来了？”
季媛的眼睛轻轻颤了颤。
她不太会说谎，可潜意识似乎被某种习惯性的力量带着，让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她不清楚沈隽锁说的 ‘想起来’究竟指的是什么。
因为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什么都有。
这种感觉非常玄妙，她像是一个身处在黑暗放映厅中的观众，在看一部看了无数次的电影，她知道这部电影中所有的人物故事，可这部电影没有‘她’的存在。
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她好像，拥有上帝视角。
仿佛是一夜之间，长久以来的套索被人摘下，此时的季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宽广自在，当她闭上眼睛，她的意识仿佛就生出了无数的触手，不断地向外延伸，延伸！
“啪！”
放在客厅的花瓶发出一声轻响，似乎是被风吹动了，摔在了地上。
*
黑暗的禁室。
只有一点香烟的亮光照亮了执烟的指尖。
司黎明靠坐在床头。
三天了。
没有提审，没有探视。
除了每天三次从小窗中送来的饮食和清水，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任何呼喊都没有回应。
直到昨天，他要求得到一根香烟。
这是他这3天不断要求得到的唯一反馈。
他吸进最后一口香烟，准备将仅剩的烟灰在钢制的桌面按灭。
“司黎明？”
就在这时，一个微小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
烟烬轻轻一抖。
“谁？”
声音从司黎明头顶正上方的一个小型扩音器中传出。
这个声音应该通过了变音器处理，听不出太多情绪的波动，也难以分辨年龄，司黎明只能确认这是个年纪不算小的男性。
神秘的男人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他冷笑一声：“S市的交通监管，撤了么？”
神秘人没有回答。
但司黎明已经心知肚明，于是再问：“那位符琢少将没逮着人吧，13个穷凶极恶的逃犯啊，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该怎么对群众交待。”
“现在是组织对你审查，司黎明，你态度放端正点！”
司黎明将双手往脑后一背：“甭给老子打官腔！老子就是想知道，老子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工作，无愧ZF，无愧国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就被扔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知道老子是谁么？你们又TND的算哪根葱来怀疑老子？？”
神秘人沉默了片刻，然后放缓了声线。
“司黎明，你要知道，此时将你关在这里，不是羁押，而是保护。”
司黎明冷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们？保护我？那该做的事情呢？谁去做？零时组织呢？谁去追？那些什么都不知情的普通老百姓呢？谁去保护他们？”
“你司黎明能耐本事不小，可国家政府人才济济，缺你一个不缺，不要自视太高，这个世界没了你司黎明照样能转！”
“哪敢啊！”司黎明坐起身：“我司黎明有什么本事，零时组织这一次的计划明显已经筹谋多时，那13个重刑犯就不说了， LS酒会上的那帮暴徒，符琢有给你们找回来么？”
神秘人沉默片刻，道：“或许在其他方面符琢比起你来望尘莫及，可在有一点上他比你强。”
司黎明眼神微眯。
“虽然没有将全员抓捕归案，可截止昨天交通管制撤销，已经有9人陆续落网。”
司黎明眼中异彩连连：“抓到了？怎么回事？”
“司黎明，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要得到的消息可不是无价的，公平起见，你起码也要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东西。”
司黎明沉默片刻，突然冷笑：“我对dang组织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神秘人道：“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更加坦诚。”
“你究竟是什么人？”
神秘人沉默片刻，然后低笑了一声：“戒心重其实是个很好的优点。”
一分钟后，司黎明眼前封闭的房门被人打开，久违的阳光照得他双要睁不开了。
开门的士兵面无表情道：“司黎明，提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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