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张无澜愣了一下,手机滑落在地,孟成舒的喂喂声在她脚边响着,张无澜这才想起来要装出尴尬的样子,她刚笑了一下,于润泽就迎面走了上来。
他起先一愣,然后露出了一个让张无澜直泛恶心的笑容。
张无澜很清晰的听见了,咔哒一声,那是大门上锁的声音。
于润泽也抿着唇笑了,他慢条斯理的朝这个无处可逃的少女走来,就像是一个游刃有余的猎人。
张无澜一步步的向后退,她已经感受到了危险,她手下意识的往后一摸,却什么也没摸到,她心里一空,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用。
于润泽走近了,他抬手拿掉了张无澜那顶假发,轻轻抚摸过她倾泻而下的灰色卷发。
“你很像她,从头发到,这个眼神。”于润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怪异的光,“你愿意陪陪老师吗?”
于润泽那带着薄荷香味的红唇渐渐靠近,张无澜闻见了隐藏在这薄荷香之后的油腻老头臭,他用身体与双臂将她困在了墙壁与洗手池之间,他上半身已经紧紧贴了上来,她不得不一退再退,直至坐上了洗手池。
“别怕我,老师很喜欢你,你刚才那样跑掉了,是我吓着你了吗?对不起,老师不希望被你讨厌。”于润泽扯开了她上身制服的扣子,少女洁白的胸\口袒露了出来,然而于润泽的目光却兀然停住了——张无澜的胸\口上,有一个极其狰狞的烙伤,由方块与三角形圆形等图形组成。
“你!你是——!!”于润泽像是被火燎了一般放开了张无澜,刚才还像个猎人一般的男人,现在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一般急急向后退,却撞上了冰冷的墙壁。
“看够了吗,老师?”
张无澜整了整领口,她翘着腿坐在洗手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骇到瘫坐在地上的于润泽,她眼中闪过一线冷厉的流光。
她跳下了洗手台,解开了束缚着好好学生手腕的三颗袖口,将制服长袖挽起,露出了手臂上精致的花臂纹身。
“老师,你的口臭,闻久了我也就习惯了。”张无澜揪住了于润泽的领子,竟将他整个人直直提了起来。
“你心里那点阳\痿患者专属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以后看见漂亮小女孩的时候,记得多带点纸巾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可别像你以前那样,吓到你的sincerely girl了。”
张无澜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该嗝屁了,所以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于润泽身体猛的一震,却见张无澜那双纤弱无骨的手陡然青筋暴起,握拳直直朝着朝他的脸挥去,将他直接掀翻在地。
“我这算在欺负老弱病残吗?”张无澜抓起了他头上所剩无几的几撮头发,朝他脸上吹了口气,看着他进气长出气短的,吹了个口哨。
“不好意思了,于老师,祝你长命百岁。”
——
当孟成舒破进了西楼男厕所大门时,就看见全须全尾的张无澜比之前还要衣冠整洁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状态看上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你看起来也没怎么样啊,洁癖好了?”孟成舒笑吟吟的探手作势要去碰张无澜,却被张无澜回身一个擒拿给捉住了,正好与被打成了个猪头昏倒在隔间里的于润泽对视。
“没经过我同意,不许伸手。”
孟成舒刚想开口,张无澜又道:“对,是我打的。”
“你……”
“你最好也离他远点,这人绝对不是个善茬。”
“我……”
张无澜松开了手,转过身去戴上了手套。孟成舒吃痛的的扭了扭手腕道:“你这读心的本事就不能收一收吗,搞得我在你面前连条裤衩都不剩。”
“你今天穿的白色?”张无澜瞥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是黑色派的。”
孟成舒顿时觉得胯下一凉,他勉强的维持着微笑道:“姐,您这神通不是一定要肢体接触才有用的吗。”
张无澜挑了挑眉:“人的想法和意识就像海里的冰山,像这种比较表层、在海平面以上的想法,我只需要和你视线接触就好了。不过你的那点小九九,我也不稀罕知道。”
孟成舒对她的冷言冷语倒也习以为常,插着兜跟她走出了男厕所。
“其实能看到所有人的想法,也挺恶心的吧,就像你长了显微镜一样的眼睛,每个人身上的寄生虫你都能看得清楚。”孟成舒笑了笑,二人走过楼梯转台,外面体育特长生正在没了命的狂奔着,享受着汗液黏腻而又充满自我感动的青春岁月,“所以你才那么抗拒肢体接触。”
“我不是怕恶心自己,是怕自己恶心惯了,就视而不见了。”张无澜道,“人真是一种逆来顺受的动物,会习惯善意,也会习惯恶意,我不想被麻木。”
孟成舒闻言起先愣了愣,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的众生,不就是你自己吗?’。”
张无澜也跟着一愣,然后笑了出来:“靠,说出来怪中二的。”
她拍了拍孟成舒的胳膊道:“把手给我。”
“……你只是指字面意义上的吗?”
张无澜叹了一口气,摘下了自己的右手手套,然后握住了孟成舒的左手,脉搏与心跳似乎顺着他的温热血脉,与他那些所思所想一起,自掌心传递给张无澜——
孟成舒这个没出息的,居然大脑当机了!
张无澜看着这个开始同手同脚走路的流连花丛小王子,只感叹这人真是人长出息短。
“这是,脱敏治疗吗……”孟成舒扯出来一个僵硬的笑容。
张无澜:“不是哦,单纯牵手而已。”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