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2)
魏承端着枪心道:这什么暗号?却听孟成舒喊道:“你耍赖啊!我也赌后面!”
“给你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快点一枪打穿我的脑袋。”张无澜望着陈迢笑道。
“阿嚏!”
李辰生猛打了一个喷嚏,劲猛到差点把眼珠子从眼眶里甩出来,他搓了两下鼻子喃喃道:“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哥……救命……”
李涉川带着气音的呼救声从他脚底下传来,李辰生低头一看,只见李涉川的身子还有半边露在生了锈的卷帘门外面,他被卡在门下,动弹不得。
”平时都说了让你多运动,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瘦就是竹竿精,胖了就是凯旋门啊?”李辰生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涉川,嘴边还在冒烟。
”不是……我胖……是这门太旧了……“李涉川扭得像条上岸的活鱼。
”我看这门缺条门槛,不如你留下来跟它作伴吧。”
“哥我错了,我胖,我以后天天跟你去晨跑。”李涉川在外边的那只手向天比了个三指发誓,在里面那只手却比了个中指。
欺负够了李涉川,李辰生就叼着烟,吭哧吭哧地摁着千斤顶,总算把扇门给往上顶了些,李涉川跟条泥鳅似的扭了几下,总算把自己给塞进了门里面。
然而李涉川才刚进去没过几秒钟,里面就响起了一阵锅碗瓢盆齐全的响声,还有李涉川的一声惊呼。
李辰生心头一紧,立刻趴**往里头钻,然而他小半边身子刚进去,他经年累月练就的胸大肌就不允许他继续往里挤了。
草。李辰生在心中骂道。
“喂!李三条!怎么了!”
李辰生刚一扭头,内里的大灯却都突然亮了,只见神情茫然的李涉川站在一堆杂物之中,头顶一根水管,手还按在墙上的大灯开关上。
李辰生挑了挑眉道:“……你什么情况?”
“我刚刚进来忘拿手电筒了,我就在墙上摸灯的开关。”李涉川无辜道。
李涉川盯着门下的李辰生片刻,刚要开口,就听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此时此刻,李辰生对着站在他身边看热闹的商徵比了个中指。
“嚯,好大条门槛啊。”商徵一脚踩在千斤顶的把手上,“都跟你说要减肥了。”
李辰生扭头瞪了一眼喷笑出声的李涉川,咬牙道:“你给我等着。”
然而就在商徵摇千斤顶的空档里,又有一辆警车横上了车行前的停车场上。
下车的越萧一眼就看见了被卡在门下的李辰生,愣了一下,然后顶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走了过来。
“你在这里当门槛吗?”“你们用不着每个人都重复一遍。”
越萧挑着眉点了点头,在另一侧趴下,动作十分流畅直接从门下钻了进去。
当李辰生终于从门底下钻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先踹了这破门一脚,颇有一种齐天大圣脱身五指山的感觉,甚至听到了类似“we are the champion”的歌声。
“把你歌关了。”
李辰生睨了李涉川一眼。
“哦。”
洗车行室内的空间非常小,要是把李涉川那辆车开进来,洗车的人都得贴着墙走。就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却还用了几个工具架隔出了一个小小的分区,里面躺着一张床架子,还有一张折叠桌,一个小小的燃气灶,墙上还有有常年油烟熏染留下来的痕迹,能看得出来这曾经是个小小的生活区。
李辰生抬头看了一圈,这四面墙上连层底漆都没刷,墙上一块黑一块白,红砖和黑水泥赤/裸裸的袒露在外,一些砖头甚至还有些松动。墙上除了挂着的工具之外,还钉着一些小孩子的画和奖状,奖状外面还被特意包上了一层膜,写着陈迢或者陈苗的名字。
“嘶……这写的什么字?”奖状是那种小卖部里就有的,学校名字和获奖人名字都是手写的,李辰生都快把脸贴到墙上,才勉强辨别出了上面的字。
“陈……苗?阳光特教学校手工比赛一年级组一等奖?陈苗原来以前还上过阳光学校?”李辰生惊道,“为什么我们之前在档案上没有看到?”
商徴道:“陈苗虽然是哑巴,但智力是正常的,只要通过学校给的考试还是可以上学的。她上小学那会儿应该是十二三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候学校资源比现在更紧张,有些小孩儿要是没排上号,就只能先在民办的机构里待个两三年——阳光学校的前身就是这种机构,等小孩儿排上号了入学了,档案自然也跟着带走了。”
“哥!我这里有发现!”
李涉川将那张铁床架子往旁边挪了挪,只见这张床架子下面的地板上,有一张焊上去的铁皮,旁边还钉了好几枚钉子,刺眼的白炽灯光在它凹凸不平的面上流淌着。
“这张铁皮太新了,就算是被压在床底下,在洗车间这种环境里也难免会受到影响生锈,应该是最近这一两个月才焊上的。”越萧蹲**,轻轻掰弄了几下铁皮的边缘,又摸了摸上面凹凸不平的表面,“有被撞击过的痕迹,外面的焊接和钉子都有些松动了,应该是从这下面往上撞的,这下面很可能有个地下室。”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李辰生忽然抽了抽鼻子,“好像是铁锈……但又应该没这么腥……”
“等等,这里有东西。”
李涉川捏着镊子往铁皮下探了,夹出来了一张黏着一只死苍蝇的一百块钱纸币——这上面全都是血!
越萧将纸币上的死苍蝇小心翼翼的剥了下来,放在了一只小玻璃罐里:“死了有段时间了。苍蝇成虫只能活一到两个月,这张纸币上的血至少得有一个月了,但是还是要送回实验室里检测一下才能确定。”
李涉川小心翼翼的将纸币粘在一起的地方展开,只见纸币的另一面上,有一个用血画出来的模糊印记。
商徴皱了皱眉道:“这是什么?鬼画符?”
李辰生道:“不,这是个字,只是纸币粘在一起把字印糊了,你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两边是对称的。”
李涉川将那张纸币反向折叠,只见这张纸币上,原来写的是一个“救”字!
——一个月前,这下面曾经有人求救!
“但越萧刚才也说了,这张钱至少也是一个月前的,如果这下面有人的话,是不是就代表他可能已经——”
“要么跑了,要么死了一个多月了。”
李涉川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墙,一块松动的砖头应声落地,紧接着一阵窸窣声,只见一堆纸币散落一地,不计其数的血红色“救”字无一不在冲击着他们的视觉,一阵穿堂风从砖缝中吹了进来,带着这些血腥的纸币沙沙响着,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苟延残喘。
或许这个在地下室里面的人到死也不知道,他发出的每一条求救信息,最后都被人一张张的封进了这砖红的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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