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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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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都起开。”

李辰生把蹲在地上的人都给拨到了一旁,拿着从工具架上找到的撬棍往铁皮下那掀起来的一角一塞,手刚抬起来便感觉到了撬棍上传来了一阵微弱的震感,他虽心中略有隐隐有些不安,但索性还是咬咬牙,手一抬便把那扇铁皮直接掀飞了起来。

一团黑雾带着令人耳膜发麻的嗡嗡声直直从铁皮之下冲了出来,无数只苍蝇从他们的耳边鼻尖飞过,带起一阵微小却又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风。同时随之而起的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恶臭,腐臭与血腥近乎是就在这空气中和蝇团一起炸开!

“我去,这是捅了个马蜂窝吧。”李辰生皱着眉向越萧勾了勾手,“给我个口罩,我怕我等会儿一不留神就吞一只下去了。”

这铁皮之下,是路边常见的那种的格栅状下水道方井盖,格栅上尽是暗红色的血指印,触目惊心。

“这人求生欲真的太强了。”越萧用镊子夹起了一片暗黄色的硬壳,“连指甲盖都抠下来了。”

李辰生举着手电筒往下照,只照见了黑暗里的一片暗红色,那是一滩血,看上去还有些湿润。

他把手电筒叼在嘴里,双手撑在地上就往地下跳,跃入了一片充满了血腥味的黑暗之中。

这地方并不高,约摸也就比他头顶高一些。

他伸手在墙壁上摸了几下便摸到了开关,这时传来了一阵像是电动机发动的嗡嗡声,像是上个世纪留下来那种又是灯绳子又是塑料壳罩着的灯泡便依次亮了起来,微弱的灯光拥挤在天花板上,照亮了这个地下室——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暗红色的血迹,大片大片的蝇团聚集在墙上,吵闹的黑色涌动着,潮湿的温热血气翻腾而来。

他用手背捂住了口鼻,强迫自己把注意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一抬头却与站在上头的李涉川四目相对。

“你还在上面站着干嘛?混分啊?”

李涉川面露菜色,咽了咽唾沫道:“……我恐高。”

“恐高你还长那么长干嘛,地心引力是不是对你没有约束力。”李辰生哭笑不得。

他笑着唉了一声,忽然伸手一抄,直接把李涉川整个人直直从上面抱了下来!

“下来吧你!”

“咳咳……越主任你过来看看这里。”商徵赶忙咳嗽了一声,一把勾过越萧的脖子拐着他往另一边走去,防止他撞见这可能会碎他三观的画面。

然而就在他们俩转身的空档里,就错过了一脑袋直接敲到天花板上的李涉川,和背对墙角憋笑的始作俑者李辰生。

“对不起,意外,意外……”李辰生笑着摆了摆手,便就又做回了他那一本假正经的模样,正色道,“行了,还看我干嘛,等会儿给你按工伤处理行了吧。”

道理都让李辰生给讲完了,李涉川只能泪眼汪汪的望着,也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在看他身后。

李涉川委屈完了,也只能捂着额头继续投入工作,徒留给李辰生一个更委屈的背影,就差飞机耳耷拉尾巴了,直叫李辰生罪恶感和欺凌/欲并起。

这下面的空间相比于上面逼仄的洗车间来说,虽说天花板矮了点,但面积大得十分夸张,堪比一个地下车库。而在这大得夸张的空间里,无数大大小小的水管盘桓在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和污垢。

而在这巨大的地下空间之中,其中却没有任何的遮蔽物,一眼便能望到底,只见在地下室尽头,靠着墙的灯下放了一张模样古怪的轮椅,除此之外,整个地下室空空如也。

商徵听见声响刚想回头看看情况,却一扭头却直接撞上了吊灯,摇晃的灯光在她眼前晃出一串花。

“操……这底下这么大个地方,怎么灯装这么低……”

李涉川走近了那张轮椅。从轮椅的设计上就能看出来是那种专为排泄不便的残疾人专用的轮椅,扶手和踏板上却都装了拘束带,拘束带内测各垂着一节静电胶布。再看这座椅靠背上,几线亮光在扑朔的灯光下闪动着——上面竟然扎着密密麻麻的钢针!

毫无疑问,这是一张被精心改装过的拷问轮椅,坐垫上有很明显的痕迹,显然有人一直坐在这上面,但这上面却一点血迹都没有。

李涉川抬头望了一下,朝着离电灯开关最近的商徵摇了摇自己手里的鲁米诺试剂:“商副!麻烦把灯关一下!”

灯啪的一声就全暗了下来,李涉川摇了摇自己手里的瓶子,对着轮椅正要喷,另一只空的手却被人捉住了。

尽管这地下尽是浮动的血腥味,李涉川还是在这空气里闻到了一股他熟悉的味道:烟草和剃须膏、还有阳光晒过的味道——是李辰生拉住了他的手。

这人还装模做样的喊了两句:“三条!好了没!你人在哪儿啊!”

顶着商徵骂他嗓门大的河东狮吼,李辰生捉住了他的手腕,像是试探一样,慢慢往下握住了他的手,李辰生轻轻的声音落在了他的耳边:

“别怕,哥在呢。”

李涉川愣了愣,没有人看见他在黑暗中凝固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又是如何融化松动的。

李辰生只感觉到李涉川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划了划,然后是试剂喷出的沙沙声,微弱的蓝色荧光在黑暗中大片大片的出现,斑斑驳驳,竟构出了一个近乎完整的轮椅形状。

——这张轮椅,曾经喷满了一个人的鲜血。

“你们过来看看这个,小心别被地上水管绊倒了。”李涉川的语气温和,然而配合上这黑暗之中一张泡着血的轮椅,十分令人毛骨悚然,“应该是被擦洗过好几遍了,每次的时间点还不一样。”

“等等,你说‘每次’?”商徵道,“你的意思就是……”

越萧站在他们对着轮椅拍了张照:“这轮椅上面的血迹有深有浅,出现时间跨度不会太大,但一定是分几个时间段出现的。”

“可能是连环犯罪,也可能只是单纯在这张椅子上折磨同一个人,不过不变的就是一个人被绑在这地下室里,求救信息无一例外全都被人截了下来,还浑然不自知。”李涉川在黑暗中轻轻的笑了一下,话语里却听不出笑音,“虽然说二者性质差远了,不过量刑上倒也是殊途同归,横竖一个死。”

这时灯却忽然亮了,那被浸泡在荧蓝之中的轮椅又恢复了原状,站在轮椅边上的三人扭过头,却看见李辰生忽然把灯开了。

“鬼故事讲到这里就行了,你们是不是忘了,这儿的屋主陈苗是一个残疾的小姑娘啊?”李辰生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黑了一张脸,皱着眉道,“你们俩这大人加起来都快半世纪了,怎么也跟着瞎掺和?麻利的取DNA回去做分析,别忘了东郊那儿还有个把我们支得团团转的混账东西。”

”态度好点儿成吗?我该你的啊。”商徵白了他一眼,“但确实,这间洗车行平常就只有陈苗一个人待着,一个小丫头又是残疾人,自己上厕所都成问题,哪有那种胆魄和能力做出这种凶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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