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1/2)
苏乐君捏着手里的一撮红色狐狸毛,那撮白毛是自己那日与孟弋打斗时留下的,那这撮红毛是谁的?
干尸案发生之后,他也曾和秦潇一同去了其他六处案发现场,不过他们夜探倒是忽略了这一段,若不是南归拿着狐毛来找他,他竟不知道自己狐族居然也牵扯其中,此事看来不止孟弋一人所为。
究竟会是谁?
苏乐君远眺着院落一角的竹林,风声沙沙,竹影摇曳,时间太久了,他都不记得自己究竟看过多少次春去秋来,竹生竹灭了。
记得那一年,镇北大将军得胜还朝,满朝文武争相庆贺,皇帝赏大将军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妻妾上百。
苏寒都没要,拒了万户侯,只留下这座宅院,其实连这座将军府他原本也是不想要的,只是那日看房的时候,苏乐君不小心窝在一丛竹叶中睡着了,醒来之后便看见下人们收拾着东西忙前忙后,只有苏寒独坐在竹亭中饮茶,它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眼里都是那人的倒影。
来来回回在他眼中磨成沙,早已揉不出来了。
“你怎么了?”
南归一打开门就看见苏乐君一个人坐在院中出神,不知想什么那般认真,喊了几遍他都没听见,院中空落不知不觉都有点冷,南归见他想得入神便没打扰他回房取了件披风正准备给他盖上,就见苏乐君眼眶红彤彤的,眼角似乎还有泪痕。
苏乐君茫然抬头,正对上南归询问的眼神,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苏乐君连忙回过头拭去眼角泪珠,声音略有些沙哑,“没什么。”
南归悻悻然站在原地默默把他披风盖好,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睹物思人,天天望着这些旧物,怎么能不伤心落泪,难怪他身体一直不好。
“一大早就坐外面,天这么凉,小心身体。”
苏乐君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想要掩盖刚才的伤感,语调轻快道:“要是天天闷着才容易伤身。”
他这一笑,方才阴郁一扫而光,眉眼间温柔笑意灿如星光,面色愈发红润起来,南归觉得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忙道:“那也要分情况。你体虚多寒,这里又是风口,吹多了不好。”
“你又不是大夫。”
“你也不是大夫。”
苏乐君哑口无言,南归也不和他客气,相处一段时间,即使对苏乐君还心存疑虑但终究还是抵不过对方一个病弱公子,稍微软言软语一点,南归就同情心泛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催促着苏乐君进房。
一个锦囊落地,苏乐君一惊,南归狐疑地捡起来疑惑地看向苏乐君,这不是他昨天带来的吗?
怎么在苏乐君这里?记得昨晚明明放在自己身上的呀。
苏乐君见他看向自己,忙解释道:“南兄大概是近日疲惫,昨天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我便将公子挪到床上去,这锦囊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我想既然公子给我看过,应该不算非礼勿动,想着等南兄醒来交给你,一时忘记了。”
“哦?”
“嗯!”
苏乐君转身欲走,南归捏着掉出来的一小撮狐狸毛问道:“那苏兄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苏乐君脚步一顿,立在原地。
南归步步逼近,“苏兄看了一早上,什么也没发现?”
语气中颇有些玩味,丝毫没有掩饰,苏乐君自己也知道刚才那段说辞其实漏洞百出,怎么会睡到一点知觉也没有呢?
南归也有些心虚,他其实并没有看出苏乐君究竟从这狐毛中发现了什么线索,只是太奇怪了,自己昨晚怎么会睡得那么沉,一早醒来还是在苏乐君的床上,他知道自己找床,所以实在不相信自己那么到头就睡了?一点防备都没有。
“倒还真有。”
南归一怔,苏乐君缓缓转身笑看他,“真有发现。”
“什么?”
南归觉得对面的人忽然像是换了张面皮,脸上挂着奇怪的笑,苏乐君缓缓开口,“这狐毛大概是我家那只狐狸的同族。”
“不知我是否和公子说过,那只狐狸不是我买的,而是我捡到的。”
都说人间活一世便能轮回一次,可是苏乐君在凡间等了这么久,苏寒也不过转世了两回,上一回直接变成了狗,他生前便知道自己杀孽太重最后轮回也不能为人,可苏乐君就是不甘心,想着百年不成那就等上千年,总有一天他能为苏寒赎清罪孽,于是他带着全族迁徙到汴阳城,定居在宝山寺的后山上,这百年来它们一心修仙道,从不敢残害生灵,还用自身灵力护佑一方百姓风调雨顺。
“我捡到它的时候,它受了很重的伤,前爪被夹子夹出血,我当时路过见它可怜,便心生怜悯,便带它回来替它疗伤。”
或许是上天被他痴心感动,这一世苏寒终于得到轮回,出生在了富贵人家,成了宰相府的二公子,享着泼天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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