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1/2）

衣服上的斑驳血迹如同挥洒而泼出的墨汁，点点片片，在郑大爷的衣服上形成瑰丽诡异的画面，看呆了秦凉顾闲和盛菲。

大宝在秦凉手里挣扎，眼睛被秦凉捂着什么都看不到，小孩着急了，秦凉飞快把大宝的胖乎乎的身体掉转过去，一手箍着腿，一手把大宝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不让年幼的大宝看到他爷爷。

衣服、裤子、鞋面上都是血迹，郑大爷露在外面的脸和手却很干净，与此相衬的是郑大爷平淡无比的神情，他仿佛一点不意外在家里看到秦凉和其他两个陌生人，缓慢开口说了句：“你们来了啊。”

顾闲和盛菲后退好几步，郑大爷的淡定神情语气比拿着沾血的菜刀怒目而视站在他们跟前有冲击力的多。

秦凉用力压着大宝拼命要转过来的身子，颤抖着开口：“大叔，您，您为什么……”

“我要做的事做完了，也该结束了。”郑大爷伸出自己的双手，举到远远高于自己头顶的高度，“他们都死了，菲菲的仇报了，我的心愿，了了。”

果然跟田菲菲有关，顾闲对盛菲使了个眼色，暗示趁郑大爷此时注意力集中于自己的机会，冲过去把大爷控制住，看郑大爷的模样，他们实在没办法把他当正常人看。

郑大爷却笑了起来：“年轻人，不用紧张，我想做的事都做了，不会跟你们同归于尽的。”

“盛菲，麻烦你把大宝抱出去。”秦凉冷静下来，她看得出来郑大爷有话要说，大宝这么小，不适合面对此时的爷爷。

郑大爷的眼睛停留在大宝后背，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和愧疚。

盛菲依言把大宝抱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吴前程一起来的，她悄悄告诉秦凉，村民们在清洗院子里的血迹，郑大爷的儿子儿媳已经从田里回来，村长带了人想进来，盛菲说郑大爷目前情绪不稳定会伤人，他们才没有立刻冲进来。

秦凉忽然意识到，谁都出现了，却少了一个人，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坐在石桌边不动的郑大爷：“大叔，大嫂呢？”

郑大爷一动不动，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只有嘴唇轻轻开合：“我身上的血就是她的，她死了。”

这下四个人都呆住了，不止为郑大爷说的这个事实，更因为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轻飘飘、听不出感情，仿佛他刚刚说的是“我杀了条鱼”，而不是跟他相伴几十载的老伴。

郑大爷坐在高照的艳阳下，似乎不觉得热：“三十二年前，也是这样的日头，我从隔壁村赶回来的时候菲菲已经被人带走了。”

秦凉大着胆子朝他走了几步：“菲菲被谁带走了？”

郑大爷露出一个比哭难看的淡薄笑：“小秦，你不是村里的人，觉得这个村子怎么样？”

怎么说起这个来了，秦凉疑惑的答道：“乡亲们很热心，相处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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