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1/2）

“我两个孩子，小娟比小锋大八岁。”

明子——也就是小锋的父亲深深抽了口烟，正待继续说下去，顾闲问他：“你们两个人为什么看起来差不多年纪？”

“哦，忘了这个。”明子将烟叼进嘴巴，伸手在脑袋后摸索的一阵，然后，跟撕胶带一样，从脸上撕下来一层薄薄的皮子，有些像秦凉和盛菲平时敷脸的面膜，但比那个更薄更纤细，近乎透明的肤色，纹理跟人的肌肤如出一辙，被明子拎在手里，就是一张生动的□□，“人造肌肤面具。”

秦凉几个人盯着明子看，皮子扯下来后他的面容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面部皮肤苍老许多，眼角、额头和嘴角有清晰的细纹，这会跟小锋坐在一起，能看出很明显的前后辈年龄差。

盛菲：“我们老师说过，以前这种人造皮肤很盛行，后来被禁了，很多人拿来做违|法的事。”

小锋疑惑的看她，盛菲自觉失言，吐了吐舌头，示意小锋父亲继续说。

“小娟十年前生病，我们把她送到济世医院，医生说病很严重，但只要好好治疗，是有希望治愈的。”

小锋往后靠去，眼睛有点红，秦凉起身从盛菲背包里拿了瓶东西给他，小锋定睛一看，是某品牌可乐，他看向秦凉，秦凉柔和一笑，对他点点头，小锋的眼睛更红了。

顾闲在旁边看到，眼睛微微眯起来。

小锋父亲边抽烟边说给他们听：“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小娟也说经过治疗感觉好多了，她很喜欢写日记，住院的时候也带着日记本，每天发生了什么，跟什么人见面，她都写在本子上，可是……”

四个人的心微微提起，转折要来了吗？

“我不记得具体是哪天了，在医院陪了小娟一天回家洗澡换衣服，小娟老早就没了妈妈，小锋又小，我要抽时间回家做饭给小锋，小娟的病不影响行动，她也说一个人在医院没关系，可我在家刚跟小锋吃完饭，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

小锋父亲的声音明显哽咽起来，带上浓重的鼻音：“说小娟病忽然发作，抢救无效，没有多少时间了，让我们家属赶去医院见最后一面。”

四个人都吃惊，这么突然的吗？在小娟的病治疗有一定效果之后，如果不是足以致死的急性病，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吴前程就坐在小锋父亲对面，见他手指头里的烟只剩个头，又从烟盒里抽了一根递过去，小锋父亲用手擦了把脸：“谢谢。”

烟头的火星嫁接到另一根全新的烟嘴，小锋父亲继续把烟头放到嘴里，情绪似乎平复了些：“到医院的时候，小娟已经没了，我们在太平间看到她，很平静的睡着，应该走的很安详。”

小锋拧开可乐瓶盖，一古脑朝喉咙里灌下大半瓶，咕哝咕哝的，像在喝酒，他父亲则死命的抽烟，第二根烟眼看也快要剩个尾巴，秦凉四人心中各有疑惑，但眼下的气氛，似乎不适合讨论。

第二根烟彻底抽光，小锋父亲才再度开口：“医生告诉我们，鉴于小娟生前签订的遗体捐献书，她身上可以用作移植救人的部分都被取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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