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2）
而后去宠物店，陈彻一路都阴沉张脸。那美容师估计才刚转正不久，头一回遇到两相漠然冷战的男女，容易少见多怪，给米线洗澡时动作一度不利索。
米线是公猫，目前三个月，短期观察下来脾性一直很乖顺，长得也讨喜，美容师说年龄这么小腮就能同它这样发得圆润的并不太多。
横竖无事做，陈彻和她聊了起来。
“英短一般多大绝育？”
“一般成熟期后哦，绝育容易掉腮，公猫最好满一岁再绝育，不然小米线的包子脸瘦了就不好看了。”
陈彻没表情地点头，挪开视线看沙发上发呆的徐嘉。
其实他稍算符合年少老成，自小耳闻目睹成人相互打交道的场面做派，对生人习惯一语千金，行动上留七分藏心，如此在旁人看来是一种微妙的矜持。
美容师大概与徐嘉差不多大，年轻小姑娘偏好姿容悦目又罕言寡语的男人，认为像禁欲系，几番打量后就红了脸。
徐嘉并非大醉，还能偷闲看手机里的课件。不经意分神，抬头望见他们对答时各自的神色，暗自一嗤笑，翻翻眼皮落回手机。
她是认定了他禀性难移，因而也没难受，心里只是一阵随他去的无所谓。
医学院里科研风气总是盛行，到寒假又要组织一波实验活动。徐嘉前几天也在想这事，此刻竟然始料未及接到了前任的电话。
原号码拉黑了，用的是别人的，她才无防备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徐嘉朝手机里细声一句“稍等”，拿开抱枕走出宠物店。
人已完全跨出玻璃门外，陈彻在原地凝视，目光骤然发紧。
“小嘉，我怎么打不通你的号码了？”
“……”
“你别跟我说拉黑了啊，犯不着这么小气吧？”
寒风泼面，徐嘉比方才清醒许多，手按按兜里烟盒，说：“什么事？”
“寒假还做科研吗？我可以让你进我们团队。”
“不了，寒假见习。”
“真见习还是假见习啊？”那头玩味地笑，不得不说走轻浮玩忽路线也得靠天分，有些人装起来就似他这样令人生厌。
徐嘉皱皱眉，“你以后别打我电话了。”
“你不想我吗？”
“不想。”
很奇怪，同一个问题不同人问，她面对他能果断诚实说出这个答案。
“好绝情……”
悻悻话语只来得及从话筒里冒头，徐嘉耳畔一空，茫然扭头后发现手机落到了陈彻手里。
他给掐了，本来亲手软脚在后面耐心等着，听到“不想”二字便忍不住了。
“你有毛病吧？”徐嘉回瞪过去。
陈彻半眯眼睛瞧她，手机紧握在手里，不僭越去翻，也不情愿还她。
“跟谁？”他没准备等她答，“前男友？”
“是啊。”未免太过州官放火百姓点灯，她气得胸口疼。
陈彻左右顾盼后走近，把手机捺回她兜里，动作很用力，抬头与她四目咫尺。“不给接了。”
“照你说我也不该接你的电话。”
“那不行。”他突然无赖地笑，抬指捻住她嘴角往右上角抹，说别老垮着脸。
徐嘉偏头，拽开他的手。
他眼睛雪亮，瞄到她虎口的擦痕瞬时握到手里看。“怎么搞的？”
“做实验。”
陈彻眉睫一落，居然不肯给她抽手，抬近了不断拿指腹去揉。
“以后小心点。”他声情并茂，仿佛极度心疼。
徐嘉“嗯”一声，说不动容是假，然而心思清澈间也在想，面前换个姑娘他保不齐也能这样。
陈彻打半垂眼睑下盯着她，对她的无动于衷有些恼火，欲言又止后终究没发作。
经历过上回长了点教训，他怕她又跑。
抹开心里浮躁，陈彻笑笑说：“你也多宠宠米线吧，原本就是为你养的。”
徐嘉淡淡说“哦”，就没了下文。
他都觉得自己忍性好有长进，轻轻一抿嘴依然能付之一笑。
洗完澡，米线毛色焕然一新，黑得发亮，于是衬得眼睛里有蟾光。
陈彻付完钱，办了张年会员卡，一转身她正搂着米线，逗婴孩一般慈眉善目，同时还带点高中时才有的稚气。
他舒心地笑，原来她也不是情感淡漠，仅仅是在他面前端着姿态。
随即去逛超市采购日用品，陈彻安排得妥妥帖帖。
中午超市尚空荡，他动作上就不避嫌，到什么货架都把人紧紧贴着，像揭不开的狗皮膏药。
徐嘉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翻通话记录，找到之前的号码拽进黑名单里。
动作迅速，也还是被陈彻看到了。
不过看到的是她给他的备注……
他下巴撑在她肩头，失语几秒后讶然而笑。
“陈先生？”
徐嘉旋即锁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面色尴尬。
“行，”他掐掐她腰，“我喜欢。”
挑了好些打印纸和办公笔，陈彻望望购物车，米线坐在一堆杂物里头舔.脚心。
“买点洗衣粉药膏吧，我好久没回去，东西都挪到公司了。”
徐嘉闲闲一觑，率先上前走。
听见车轮擦着地砖碌碌地滑，一扭头他扬臂揽到她腰后。四下也无人，他再恣意一点都想把她抱起来扔车里。
生活用品都摆在一处，徐嘉做主每种一式两份，往外走路过卫生巾架，她没细看就随手摘了一包。
陈彻言行都顿住，神色不明地问：“来了？”
“没，快了。”
这种对话意味已经够明白，徐嘉懒得自持，走到收银台的避孕套架前回眸瞥他。
“还有吗？”她问。
陈彻嘴角给了个弧度，“买点吧。”
语罢毫不犹豫，她拿了几盒。
酒喝多了就是放肆，结账以后他不太痛快地问她到底当他们什么关系，她直截了当道：“性.关系。”
“……”
败了兴致，陈彻开车门时手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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