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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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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太清楚陈彻了。

比如这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泰半都在他醉后上演,清醒了,他就能叫所有蛊惑人心的泡沫幻灭。

狼来了的故事。她着过几回道儿,被他吃得死死,每次都是登高跌重的下场,这回反倒蛮清醒。

只是不想牵累容骞然,于是匆忙一抓包,快当挪下了车。

容骞然见状高声挽留,“嘉嘉,你真下车啊?要不我给你送前面公交站牌?”

“算了算了,你喝酒了的确不能开车的,”徐嘉立身车外,忧心地看向他,“你也别开了罢,把车就近放下,打个的回去。明天酒醒了再来取。”

手在方向盘上摩挲几番,容骞然勉强屈就的形容,目光抛至这里,似看她又非看她。

说实在的,他恨不得将车外那人剐了。他们眼科有个同门,耳目长得很,一早便知陈院长的儿子回来了,还见天杵医院里阴灵不散。

消息传三过四地,他也获悉了,出于下意识的算计或对徐嘉的索取欲,他并未将此知会她。

也对,容骞然眼下才痛定思痛,自己真是白目至极,他都得知了,徐嘉怎可能晚过他?

“我没事,知道从哪条小道拐回去,巷子里总不会有交警蹲点。”他同徐嘉说,不时拿冷色眸光刮向陈彻,“你确定不跟我一道走?大晚上的,你姑娘家地沾了酒,一个人在外头不安全。”

徐嘉双唇开阖几下,正待作答,身后人抢白,“她不是一个人。”

听他的嗓音在耳畔,男声中特有的磁性,浸了些许酣态,像伸长触须绞住她每根神经末梢。

徐嘉想这人何时挨她这样近了,心头骤然似暴雨击打的伞盖,砰砰得厉害。

容骞然笑笑,忽一脸伪善地敲打陈彻,“我瞧着陈先生怕不是比我醉吧?你难不成能开车?”

陈彻涣散懒怠的目光巡睃过他,竟是一笑置之,并未觉得面子挂不住。他一扬手掷上车门,再话道:“A6后排舒适度真真挺low的,跑烂路能给人颠晕过去。你买来载小姑娘的话,当初怎地不考虑这点?一会打算走巷子是吧?那一路乌七八糟的石板砖,你仔细别吐车上。”

“……谁说我买来载小姑娘的?”

“那你戳这儿不走作甚?后排少个女的发动不了啊?合计这车是公的在发情呢。”

容骞然语塞,咬牙切齿片刻,再和徐嘉话别一番,掰动档把绝尘而去。

车身如梭般驰离,在徐嘉跟前轧起一撂积雨。她本能后撤半步,恰逢陈彻深呼吸,滚热的醉息全拂在她后颈。

黏腻夜风匀不开密密的酒意。

“你究竟喝了几杯?”徐嘉回眸,蹙眉发难。

“我不管喝几杯你也不能坐他的车啊,一码归一码,酒驾能开车?你出门忘带脑子了,见着车就往里钻?”

徐嘉冤极,反射性冲口而出,“好意思倒打一耙嘛?酒后驾驶你又不是没干过,之前跨年……”

陈彻原本在半阖双目缓酒劲,闻声倏尔豁眼,盯牢她等下文,“跨年怎么了?”

她说不下去了,耳廓和颈脖闹得通红。

尽管记忆不受控地脱了缰。

一六年跨年,满城车河,空际里烟花齐绽。喝了酒的人驱车跨城而来……她记得那枚戒指,电台里含混的《大城小事》,以及被他揉在车里颠沛的感官,那些潮润和一抽一离的节律。

他在她耳边纵情的声气,竟比吻合处的动静更臊人。

陈彻这个人,先不谈和她是否两心契合,但躯体上跟她似锁钥配对,总能精准凌驾她所有的情绪。

行那种事时,神色永远温情且专注。徐嘉偶尔会觉得,两个人要是脱离了那层关系就变得陌生的话,还不如不在感情上动真格。

对此再无赘言,她急急扯开话茬,“你是来和刘老师吃饭的?”

陈彻轻抬眼睑,“聪明,这都给你猜出来了。没错我是请他在这儿喝酒,估摸着你们肾内的器械以后就归我代理了。”

“这么快?”徐嘉微愕,“那岂不是管你三年无忧了?”

“也不一定,五成把握罢了。现在只是跟他谈拢而已,回头省立领导层不批我也没辙,单子还是得黄。”

她见他衣冠楚楚状,然而眉眼间悉数是浓云,不免生疑道:“你一定要死磕这条道,准备当长远生计了?我看郭一鸣把公司打点得挺好,你就没想过要回去嘛?”

陈彻单手抄兜,正了正色,“其实我认为……郭一鸣不一定希望我回去。推己及人地想想,公司交给他时尚且是个小作坊,只是稍有名气,三年一过,在他的料理下扶摇直上。这些成果都不是我的,他已经不是在替我打工,而是把公司当心血钻营的。况且……团队里民心所向的主心骨,是他。”

“换做你你怎么想?江山是你稳固的,中道有人跑来截胡,你会甘心让贤?明面上继续哥俩好,私下势必要结怨的吧。我也不想昧良心,他是个老实人。”

话音一落,徐嘉失神,心里头不无遗憾。

陈彻会意她的神伤,浮唇一笑,“我没所谓来着,何况这阵子我需要急钱。不论搞销售还是接单制作PV,都是一个‘等’字为上,单子成交才有进账,不成交就紧着人家耗呗。陈健民再没名堂,给我留了条黄砖路,我能踩着它把握不少医药人脉,不妨想想,卖器械比做视频更来钱。”

言毕,他方觉姑娘双目滢滢地,一直在瞅他。

“我脸上有什么吸铁石?吸得你眼睛挪不开了。”

徐嘉难堪地挽尊,“才没,我是看你一脸财迷相,市侩心。”

陈彻听清她的开罪,不恼反笑,突然拿出手机借题发挥道:“不是财迷或市侩,是我现在真的一穷二白。连个正经八百的落脚点都无,这几天寄宿在不等式,都觉得浑身不自在。生怕叨扰了人家,他们特忙的时候,我还得跑出来开房住。”

夜风里,灼灼的温度。

徐嘉眼瞧他垂首,发丝覆额,眉睫于屏幕的亮光里扑簌。她移开视线去着眼花坛里的草木,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多闻草木少识人。

草木无情,便不会往你心里填塞怨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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