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2/2）

在被子上印出鸟形水印之后，向上挪动位置继续晾羽毛的阿九，随意道‘你本来就不会飞而且很麻烦，不过，既然你想玩的话，我勉强可以陪你久一点，谁让你都那么可怜了。’难得发动善心的大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不能太久，你的速度真的是太慢了。’

‘起码我不会把自己弄的湿漉漉的。’高恩雅去浴室拿出毛巾，帮阿九擦脑袋上的绒毛。翅膀上的本来就不怎么沾水，现在已经差不多干了，绒毛比较麻烦。

阿九是妖，即使是幼生体，依旧有着尖锐的力抓，可以轻易的撕碎任何生物的骨架。他现在的外表看起来和鹰相似，可是对鹰有研究的学家，只看一眼就能分辨，这是完全不同的品种，因为他的羽毛。

禽类总有一些部位的羽毛带着斑驳，阿九的羽毛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丝，漆黑如墨，没有一丝的杂色。灯光下微微的泛着冷光，羽翼光滑而尖锐，如果看的久了，却能从那黑暗中，看到一点七彩的光芒，那是能量附着之后，人类心脏底层的**。不过这不是他本来的颜色，应该说除了同类，没人知道鸷到底长什么样，这是人类赋予他们的样子，因为很好用，阿九在外时，都以这个状态。

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还带着柔软绒毛的脑袋，和那双眼睛很不相配，拥有这双眼睛的鸟，应该是更凶猛的天空之王。所有过往的厮杀和生死搏斗，都藏在这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当他认真看着人的时候，能勾起人类本能的恐惧，藏在骨血附着于基因，来自古老声音的告知，这是一个可以吃掉你的猎食者。

一直把自己当人类的高恩雅，非常不符合人类的爱好，她就很喜欢阿九的眼睛，她觉得只有在阿九的眼睛里，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她看不到阿九眼睛里的肃杀，阿九也不会展现给她看。

‘我们要去其他地方么？’高恩雅拿出包里的地图摊开铺在床上‘没有国家概念的话，告诉我你想去哪里，然后我去买机票，你飞过去等我？’以前都是在背包里的阿九，高恩雅现在觉得，阿九其实更喜欢自己飞翔的天空，之前大概是为了配合她才那么做的。

阿九可以轻易勾出万物**的眼睛里，现在只有放松的慵懒‘不用，你找的地方很好，我还没来过这里，先把这个国家晃一圈吧。你不是想看极光么，先去租车，我们可以一路去岛的顶端，说不定路上会碰到极光。’

‘好啊～’高恩雅站起身收拾东西，兴奋的询问非科学的存在‘山海经的大荒北经篇里，说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竭。是烛九阴，是谓烛龙。希腊神话里，极光是泰坦女儿的化身，是太阳神和月亮女神的妹妹，伊欧斯。极光也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还有各种神奇的传言，这两个里面，烛龙和伊欧斯哪一个是真的？’

阿九歪着脑袋看着她把地图重新叠起来，无奈的回到‘都让你要相信科学了，极光就是自然现象，能被现在人类看见的，都是自然现象。这个世界的智慧种族，目前应该只剩下人类了。你现在周身被能量环绕，在灵类眼里，像是一个大灯泡一样，我们绕了那么多地方，什么都没接触过，他们应该早就没落了。’

‘烛龙不是人面蛇身，人类总喜欢以自己看到过的生物，或者他们自身来给我们下定义。烛龙的名字不是很明显么，他就是龙，只是可能当初有一只碰到人类的时候，因为好玩幻化了一副面孔吧。’阿九想起同样人面蛇身被奉为神灵的女娲族，大家都是异类，只是女娲那边有人对人类很友善而已。

阿九兴致来了，给高恩雅讲古‘人类是进化来的，这个和你们现在研究出来的没什么不同，我们都是进化的产物。我们诞生时，世界的意志非常的庞大，在此诞生的产物也是如此，他在衰落，寄生在他身上的生物，自然一代不如一代。有些去寻找新的世界，如同我的先辈们。有些因为弱小被遗留下来，比如我和你。’

‘我还在幼年的时候，所有诞生的都是强者，就连我们的嬉闹对人类来说，都是一场灭顶之灾。后来听说，人类诞生了智慧种，寻求其他种族的庇护，我就对他们渐渐不感兴趣了。有一次我刚闭关出来，人类的族群在像我献祭，那是我第一次吃到那么纯粹的情绪，非常的有意思。。’

高恩雅就这样一路伴随着，阿九和远古人类的爱恨情仇，进行着现代人类旅行日常。阿九说到第一次尝试人肉，比豚鱼口味好的时候，她在酒店大堂给两天没搭理的手机充电。阿九偶然间救下一只，刚出生差点被人类炖汤的同族时，她在和租车的人交接手续。

阿九控制着把他奉若神明的人类，屠杀掉那个，居然敢吃了他同族的部落，结果因为人数悬殊，他的部族反而被吞并了。最后因为生气，把他们都吃掉的时候。高恩雅买了一堆吃的放在车上，因为不确定他们去的地方有没有旅店。按照她来之前看的冰岛介绍，岛的尽头除了游客，没有住家，当然应该也没有民宿和酒店。

‘等一下，难道不是应该给你的部落撑腰，然后让他们发展壮大么？’高恩雅把刚买的充电宝插上电，同时开启手机和车上自带的两个导航，这个是之前旅行的经验，手机导航比车载导航多一个实时的路况功能，冰岛这种随时可能暴风雪的地方，很有用。车载则是以防万一。

近千年都在闭关，很少出来的大妖，今天才发现高恩雅的隐藏作用，不管和她唠叨什么，都会被好好的接受，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聊的兴起的阿九，突然被打断，还有些意犹未尽‘失败者是战利品，食物的一种，我是说对那个时候的人类来说，可能是食物的短缺或者是其他原因，他们会吃同类。’

‘我会和同类打架，但除非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吃同类。人类把同类当成肉食的一种，就是在有野果的情况下，更愿意吃肉的肉食。所以，反正都要下锅，谁吃掉差不多啊。’阿九趴在副驾驶的方枕上，刚吐槽完远古人的不挑，转脸就鄙视现代人类‘你的速度真的可以再慢一点。’

早就对此免疫的高恩雅给出解决方案‘那我下次去考一个直升机驾照好了，前段时间就这么想了，一直没顾得上。到时候我就比你快了啊。’说回刚才的问题‘我是说你要是一开始就现身，把对方部落吃掉，你的崇拜者不就更多了？不是很喜欢那些情绪么？’

‘我当时还是个幼崽么，打架不都是小弟先上们。’当年只有一千多岁的阿九，非常配合年龄的说出中二台词‘而且人类的崇拜挺简单的，我只要随便吃掉一点比他们强的东西，就很多人崇拜我了。那个时候食物很多，情绪是零食。当然是妖族的能量更得我心啊。’

高恩雅沉默了三秒‘所以这是因为挑食引发的灭族战？’好吃的多了，不那么好吃的就随便吃吃。突然觉得能活在现代碰见阿九的自己，简直就是幸运儿的后代。那么险恶的环境，还要碰到阿九这样的奇葩［神灵］，居然还把自己的基因传递下来了，果断顶着巨大的幸运光环。

‘也有可能你是哪个智慧种的后代。’阿九对她的想法，报以共同研究的态度‘能量会激发你的潜能，不过你和那个智慧种关系还行，而且也确实学到了一点东西，有可能这具身体曾经的某个先祖，也是个智慧种。’

高恩雅疑惑‘你没办法区分种族么？那为什么那么确定徐家晔是智慧种？’

‘智慧种像是人类的进化产物，他不变化的话，我也无法知道。就算特地寻找也很困难。不过你们有自己分辨智慧种的方法，以前我只要看谁围着领头人就能分辨了。现在要接触过才行。’阿九解释道。

带着人类进化史和神话变异史前进的高恩雅，陪着阿九，绕弯了冰岛整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也看着滔滔不绝的阿九，逐渐失去聊天的兴趣，头埋在翅膀里，无聊的闭着眼睛假寐。他们没有找到传送阵，路上倒是真的看到了极光，可是那样的美景，和这些天的讲古交流，反而让阿九回忆起了，曾经连路边的一株草，都绚烂至极的过往。

传送阵对阿九很重要，或者说对他们很重要，这个高恩雅当然知道。可是，知道一件事的重要性，和真正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是不一样的。这样恹恹的阿九，高恩雅没见过，也不想见到。阿九应该是目空一切，挑剔着这个无趣世界的阿九。

高恩雅没有看过阿九低落的样子，像现在这样清醒的感受到他，也是很难得的事情。过去即使是转换能量，她也是昏迷的状态居多。或者等她醒来，阿九就开始连闭关。阿九的低落很奇妙，像是被刚刚关进笼子里的猛兽，毫无防备的对着周围漠不关心的无视。

可是，如果这个时候，有不知深浅之人，以为这就是猛兽的臣服，上前挑衅。阿九会直接撕碎他的喉咙，把他拆卸入腹。阿九是连低落都带着煞气的生物，并且随着他的无所事事，这股子弥漫着车厢的煞气，渐渐附着在高恩雅的身上。

旅行的最后一天，要从目的地维克，出发去雷克雅未克坐飞机回国的花样青春制作组，就是在这个时候碰到的高恩雅。浑身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字，和传闻中不好相处的名头，无限接近的高恩雅。

姜何那、郑于、曹正奭、郑尚勋四个嘉宾，从制作组那里得知，他们出发的地点可能会碰上暴风雪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去给汽车加满油。第一次使用冰岛自助加油，因为不熟悉操作，不知道要去买加油卡的几人，询问了一路，才找到店铺和解决方法，开心的跑到外面去加油。

克服旅途的小困难，好友又在身边，整个制作组都处在积极向上的氛围。直到一辆套着防滑链的中型黑色越野车，一阵响亮的急刹，停在他们车后，险些撞上站在车尾乱晃的郑于。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起冲上去，确定他的安全。

两台摄像对准郑于，第三台直接对准了驾驶位，想要看看是谁在这种天气，不要命的开快车。风雪模糊了镜头，可是肉眼的分辨率更高。摄像看到前几天才见过的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喃喃道“不会吧，这么巧？”

肇事者从车上下来，漫步走过人群，没有任何遮挡的脸庞，就这样直直的出现在摄像机面前。听到消息赶过来观察情况的罗英石愣住，围在郑于身边的人，头都没来得急回，被身后的危险刺激，动物避开危险的本能，让他们条件反射的避开身后的人，给她让出一条道。直到看到来人的脸，细细嗦嗦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高恩雅无视那些声音，目不斜视的走到郑于身边，先确认一下车距，很好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雨雪天能见度极低，她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车，就放松了下来，也不管车速，刚才阿九在车里待烦了，出去飞了一圈。车上只有她一个人，一直在东想西想，一路上都是开到这里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幸好地面还没太滑，她也装了防滑链，不然真的有可能出事故。

“哥，没事吧。”高恩雅站在四个人面前的时候，熟人三人组，郑于、曹正奭、是惊讶，姜何那完全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这样碰见，初次见面的郑尚勋则是讶异，这位不是跟着姜何那过来的吧，这巧遇，也太巧了。

愣住的几人最先回神的，是已经巧遇过一次的姜何那，刚准备开口，周围尖叫声四起，一只像鹰一样的东西冲向人群了。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抓住高恩雅就想跑，然后被高恩雅一手推开。

风雪中逃散的众人，站在原地不动的人格外的招人关注。罗英石灵光一闪，想到金雅馨和他说过，家里的独特宠物，抱着一丝的可能性，抢过跑开摄像的机器，对准高恩雅。

利抓近在咫尺，风声带起的飘雪，在速度的冲击下，形成一个小漩涡，将高恩雅包围，遮挡众人的视线。现场的女生们纷纷转头挡住眼睛，害怕看到什么骇人的画面。距离最近的姜何那呆呆的站在原地，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几乎不敢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曹正奭大喊着“医生！”冲向前，漩涡四散露出的画面，却让刚回过神准备奋勇上前的人，再次愣在原地。

没有血肉模糊，没有韩国最有价值的女演员，在冰岛遭遇袭击这样的惊悚头条现场。有的只是一个雪中妖精，和她肩膀上的猛兽，凝视人类闹剧的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别名，论，高恩雅到底是谁的崽子VS本文终极boss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