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夹子二更（1/2）
顺着顾燊牌GPS, 沈瑜到达了厂房二楼临时开辟出来的总裁办公室。柏文干脆止住了步伐，恍若门神一样守在外头。
沈瑜一推门而入，猛得瞳孔一缩, 身形僵硬, 停下了步伐, 愣愣的看着顾燊。
他的美人媳妇啊邋遢的像是从泥地里滚了一圈的泥猴。
泥猴顾燊此刻穿的应该是工装。衣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机油, 还有不是从哪里蹭来的痕迹, 以致于让人分辨不清楚衣服原来是黑色呢还是藏青色。这衣服脏兮兮就罢了, 顾燊竟然一张俊脸都成了小黑脸, 像是被人拿了黑炭画过画。头发乱糟糟的似茅草棚，没有认可发型可言。就连顾燊向来宝贝爱惜的轮椅，也肉眼可见的有些污渍在。
整个人唯有一双眼睛, 漆黑发亮, 灿烂若星辰。
比任何时候都要亮眼。
对上这样一双清澈纯碎的眼睛, 沈瑜发自肺腑认为自己颜控的臭毛病被治好了。这世间真正的美, 就应该是此时此刻吧, 努力工作，想要为家人获得更好的生活而忙碌。
“认真工作的男人真帅！”沈瑜迈步朝顾燊走过去。越临近人, 还能嗅到淡淡的机油味道, 沈瑜故意打趣了一声，“你这个香水肯定是最贵的。”
顾燊静静的看着缓步朝他前来的沈瑜。对方好像是踏光前来, 让整个昏暗的办公室都明亮了几分。
顺着沈瑜的话, 顾燊郑重的点点头, “是挺贵的。原装进口，我们得拆了研究研究。”
哪怕小说里当过霸总了, 沈瑜对于技术一块还是无法如数家珍一般。因此只能尴尬的挠挠头, 干巴巴赞叹：“真厉害。”
说完, 沈瑜沉声道：“我会努力学习相关基础知识的。到时候起码聊天，我们还能聊到一块去。”
看着沈瑜眼里带着学习的决然，顾燊难得簇起眉头，肉眼可见的挤成一个川，道：“完全没必要硬着头皮学习。就像我，也不可能去学习你喜欢的赛车知识。每个人都有专业的长处与短处。至于我们共同的话题，家长里短就够我们聊了。”
顿了顿，顾燊还铿锵有力佐证说明：“心灵鸡汤等数据显示，家庭的共同话题绝对不是专业研究。”
沈瑜呆愣了一瞬，幽幽的看着一板一眼的小黑顾，克制住自己立马熊扑过去的冲动，扭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大门。
很好，不知不觉中已经关得严严实实了。
于是沈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顾燊，问：“现在不是顾霸总工作时间吧？”
顾霸总言简意赅：“不是。”
得到笃定的回复后，沈瑜凑近亲了亲顾燊的唇畔。
顾燊感受到自己腰间被禁锢的力量，沈瑜好像要把他牢牢抱在怀里，带着些浓浓的强势之气，眼眸不由得沉了沉，反手也抱紧了沈瑜。
屋内的氛围，顷刻间带着些旖、旎。
两人亲昵过后，顾燊带着不容置喙拉开了有些喘气的沈瑜，缓缓平复自己的呼吸，低哑着声道：“我刚才没注意碰了仪器，身上有些脏。这些可不是口红香水的。”
“我帮你洗脸吧！”沈瑜摩拳擦掌，泛着诡异的亮光，开口。
顾燊：“…………”
这当然不行了！
买来的套套还压在床底下呢！
顾霸总深思熟虑着，面无表情的拒绝，还光明正大转移话题，问：“我送的立牌有效果吗？你的工作效率怎么样了？我这边研究的差不多了，等你组建完剧组的团队后，我们就可以考虑房子的装修风格了。”
沈瑜沉默的看着一张一合的嘴巴，绝对对方吐出的话语跟冰雹似的。噼里啪的砸在了沈瑜的脑袋上，让沈瑜头疼，心凉。
可恨的是，顾燊这个冰雹机器人，还留了个钩子，勾着沈瑜展望未来，一起建设小家庭。
因此沈瑜这个心啊，冰火两重天！
感慨着，沈瑜抬手戳了戳顾燊的脸，缓缓吁口气，一一回答：“你的立牌很有效果。但是我的效率还是不怎么高。一共十五个导演，再确定他们遵纪守法，没有大的道德论理问题后，我要把他们的代表作看一遍……”
说着，沈瑜问了一个问题，“你看电视剧看什么？”
“不看电视，浪费时间。”
莫得感情说完，顾燊道：“我想听你介绍。对我们以后一起看电影，会有帮助。根据数据显示，电影院是情侣必须之地。我们还没有去打卡过。”
沈瑜听到这话，心理美滋滋的，眉飞色舞讲起来自己作为观众的心得：“看电视只要脸好看，剧情过得去就好了。不喜欢就按遥控器换台。可是！”
沈瑜音调拔高了些，继续道：“现在作为专业人士，我得拉片，要【把镜头的内容、场面调度、运镜方式、景别、剪辑、声音、画面、节奏、表演、机位等都纪录下来】。可这还是最最最基础的！”
“因为我是门外汉转行做制片人，一切都要亲力亲为。所以，现在眼睛都拉片拉花了，余总监他们都还不给我划个重点。”
“当然我也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是真心诚意教我入门的。我要是这些基本常识都不懂，哪怕拿着钱当投资商，也很容易亏个血本无归。”沈瑜揉揉自己鼓起来的脸蛋，发自肺腑感叹：“赚钱太难了。”
顾燊抬手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沈瑜坐过来。
沈瑜见状毫不犹豫往顾燊右腿一坐，拦着人的脖颈，埋头低声：“霸总攻也有脆弱的时候。”
“好。”顾燊揉揉脆弱的霸总攻，思来想去问出自己也很纳闷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朝书法家努力？我记得你的简历上写专业是书法学，拜的也是书法大师。”
闻言，沈瑜羞愧的脸都红了，“是当初那个沈瑜熊，他觉得书法家是越老越值钱。在年轻的时候，要靓要酷，不想继续深造，反正考书法也只是为了上大学，是因为文化分不够！而且……”
声音带着些落寞，沈瑜道：“书画圈子里，尤其是古圈子，大多都是谦逊中庸，温文儒雅的调调。我性子太张扬了，跟圈子里后起之秀没有共同语言。至于那些半桶水调调的，学习书法只是为了涨颜面的，琢磨拍出高价的。这些人捧着我谄媚我，我又不喜欢。”
“因此，沈思宸在给安排职业规划的时候，我就琢磨着闯荡娱乐圈了。娱乐圈光鲜靓丽门槛低……”
听着沈瑜说到最后声若蚊蚋，一脸懊悔的表情，顾燊揉揉自家被“门槛低”洗礼的小伴侣，语重心长：“三百六十五行，行行有门道。”
沈瑜感受到头上传来不轻不重的抚摸，下意识的脑袋顺着顾燊的手蹭了蹭，还道：“在拍拍我的后背，要双手并用。这样才是安慰伴侣的标准姿势。”
顾燊从顺如流照办，垂首看着在自己怀里的沈瑜，柔声道：“宝宝鱼，不要气馁。”
“好。”沈瑜笑了一声：“实在不行，我就回家当你专属的宝宝鱼。”
说起这个诨名来，还是从爆爆鱼来的谐音。
回想当初被喊爆爆瑜产生的激情与热血，沈瑜长叹息一声，“说起来我也不是气馁，就是消息太多让人烦躁。沈家家大业大的，所以我的团队除了考虑专业素养外，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违法乱纪。否则万一来个吸、毒，洗、钱这种坑货，剧组不就是被坑了？”
“还有……”沈瑜简单诉说了一下周兴城遭遇的嘈心事，“你看，连这种老将都有时身不由己，得处理麻烦。”
说完，沈瑜无奈：“所以啊，我就是有些烦。要是有个程序能把娱乐圈所有平台的消息抓取，综合应用分析……”
听得沈瑜的絮絮叨叨与感慨，顾燊面色一沉，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沈瑜，打断人的话：“你说什么？”
正展望美好未来的沈瑜听得上方传来冷冽的声音，没有一分的温柔，愕然的看了眼顾燊，“你……你怎么了？”
“把你先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沈瑜看着顾燊骤变的面色，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纳闷无比：“这……这怎么了？我和柏文他们带着助理检索各大社交平台，的确很不方面啊。”
顾燊幽幽的看了眼沈瑜，瞧着对方眼里的困惑真真实实的，不似有任何的作伪，想了想，表情有些凝重，带着自己都察觉到的紧张，试探问：“你觉得检索各大社交平台有扒马甲难吗？”
闻言，沈瑜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有些激动：“你你你……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达到？”
顾燊望着沈瑜激动的模样，完全没有任何的伪装。不像先前某个人，发现他顾燊的长处，各种卖惨，想要求个便捷。
当即微不可查的松口气，顾燊面色柔和了些，道：“你可以把你筛选的权重罗列出来，我尝试制作成程序，折合算分。虽然在人文艺术方面，程序算法显得有些冰冷。但我可以链接全网的数据，让你不用各个平台去搜罗。”
听到顾燊这话，沈瑜看着人还有些脏兮兮的脸蛋，摇摇头，“你太辛苦了，还是不用了。这种算法思宸的水平可以吗？我找他吧。”
“他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比我还忙。”
“他还是我孙子呢！”沈瑜闻言笑着：“你放心，使唤他我很顺手的。”
闻言，顾燊面色彻底漆黑，冷冷道：“沈瑜，我才是你的合法伴侣，我们才是未来共度一生的人。你有困难，我能帮得上忙，我才是首选。”
虽然也先前曾害怕过沈瑜也是利用他的天赋，想要更多的便捷。但当明确沈瑜压根没有考虑过他时，顾燊发觉自己心理窝着火苗。
不用有嘉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生气了。
火气很大。
哄不好的那种。
当这句网传的吵架话语浮现在自己脑海时，顾燊浑身一僵，沉浸在自己的茫然中。
他还有生气的权利吗？
他竟然还会生气？
顾燊确定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奢侈的情绪，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沈瑜也因为顾燊的话脑中空白一瞬。
有事情找思宸，这算得上沈瑜根深蒂固，就差刻入骨髓的意识了。
沈思宸也没嫌啊，还戏谑他是“大号”呢。
可沈瑜现在成家立业了……
沈瑜想着，看了眼近在迟尺的合法伴侣，只觉得面色火辣辣的有些红。
他竟然还坐在顾燊的大腿上呢！
坐的太近，近到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顾燊的心跳好像有些快，胸膛都起起伏伏的，似乎被气到不轻。
想着对方认真经营婚姻，而沈瑜缺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任性，沈瑜心中一紧，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你辛苦……嗯，这么说也不对，思宸也是挺忙的。可他手下技术员工多，可以吩咐下去让员工办。”
“你别生气好不好，我错了。”
说完，沈瑜期期艾艾的看向了顾燊。
顾燊沉默不语，甚至还侧眸移开了视线。
见状，沈瑜的心顷刻间似被人掐住了一般，觉得自己都有些难以喘息了。
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沈瑜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歉：“对不起。顾燊，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下一次，不，没有下一次了！”
顾燊继续沉默。
屋内的氛围突兀间便带着些令人尴尬的死寂。
沈瑜觉得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时间都备受煎熬。
正当不知该怎么办时，沈瑜垂首看到了自己的玉戒指，忽然眸光一亮。
毫不犹豫抓住了顾燊的手，沈瑜摩挲着对方带着淡淡薄茧的手指头，眼角余光飞快看了眼没有把手抽回去的顾燊，拉长了调子，带着些撒娇的口吻道：“都说十指连心的，我给顾霸总的手指比划一个心心。不知道顾总的手指会不会感应到顾总的小心脏。这个小心脏说不生他有些蠢兮兮的小老攻气啦，还跟着回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你看，两只手拼凑在一起，就是个大爱心。”
顾燊一点也不想看，就想问他蠢兮兮的小老攻一件事，“以后你遇到困难了，找谁？”
好不容易得到了回复，沈瑜只觉得这声音恍若天籁，毫不犹豫道：“找你！”
“你是谁？”
“找顾燊！”沈瑜立马连名带姓，“我的顾燊！”
顾燊闻言才缓缓垂首看了眼自己的手，道：“根据数据显示，你得哄我开心。我刚才很生气，我竟然不是你心目中排序第一的人。”
说完这话，顾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沈瑜，笃定的自我点了个头，道：“我生气。”
他也应该有生气的权利。
都不像从前了。
小时候，父母忙着做生意，把他寄养在亲戚家里，得看亲戚的脸色。
等顾家发家有钱了，他开始作为所谓的哥哥，要处处让着弟弟，要容忍各种乱七八糟的要求，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
顾燊回忆自己的过往，觉得或许真被诊断错误了。
不是情感冷漠症，而是被压抑了情感，不敢去表达。
沈瑜闻言，没错过顾燊眼里飞快一闪过的一道哀恸，像是陷入对过往的回忆。于是立马亲了亲顾燊的唇畔，柔声道：“不生气了，好不好？”
“好。”顾燊享受完自己任性的小脾气，抬手摸了摸沈瑜的脑袋，铿锵有力道：“那我给你算程序去。”
说完，顾燊迫不及待的操控着轮椅朝办公桌去，面色冷峻，还通过蓝牙耳机呼喊起在外的助理：“厉峰，安排人员回华新……”
“不不不！”沈瑜连忙打断顾燊的话，问：“你工厂的事情不是没处理好？”
吩咐被打断，顾燊斜睨了一眼沈瑜，拼命回旋了三遍“这是你宠的小媳妇老攻”后，缓缓吁出一口气，耐心解释道：“我已经忙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的收尾工作。”
顿了顿，顾燊想起他们先前的争执，起因便是沈瑜担心顾燊太忙了。
于是顾燊矜持的抬头挺胸，道：“你放心，很简单的。而且收集人文信息，各种人类复杂的情感，有助于培养AI仿照人类的情感意识。所以这个工作，我也不是为你忙，是你引起了我的灵感。”
履行完自己作为老攻的职责后，顾燊薄唇一张，争分夺秒的吩咐厉峰，边抬手拿过笔电敲敲打打。
瞧着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快若闪电，沈瑜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们刚才经历了分歧与和好？
那……那接下来不应该睡个觉吗？
沈瑜目光沉沉的看着眼里甚至都带着一丝炽热的顾燊，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顾燊，抬手掐了自己的肉、脸蛋。
疼得倒抽一口气后，沈瑜确定自己没老眼昏花看错人。
真是顾燊！
顾燊丢下他的霸总攻，抱着电脑，连夜要跑回华新智能老本营！
这还是第一次见顾燊如此猴急的模样！
果然AI是真爱！
难怪顾燊领证的时候，AI当众自闭了。
想着自己过年时听到的人工智能会议上的八卦，沈瑜气得跟了过去，扒开即将要关闭的车门，坐了进去，道：“我先陪你回华新智能。”
顾燊闻言连眼皮都没抬起来一下。
沈瑜：“…………”
厉峰见状，唯恐自家老板后院失火，小心翼翼解释道：“沈先生，顾总一旦进入研究领域，便是如此专注的，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沉浸在自己的技术世界里。”
闻言，沈瑜挤出笑容，“理解，科学家嘛，都是这样专注的！”
“那您……”厉峰眼角余光看了眼面色带着些焦急的柏文，问：“你真打算回海城？明天您得上班。”
“我知道！”沈瑜侧眸看了眼自顾垂首的顾燊，道：“作为最终的程序使用者，我总得提及几个要求吧？”
闻言，顾燊才缓缓抬眸看了眼沈瑜。
沈瑜冷哼了一声，“我果真不用心理负担，你是为AI有人类情感忙碌着！那让你的AI明白，得罪人是要跪搓衣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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