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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哪都有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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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还没醒?”林放的声音有些低沉。

赵晴云半坐起来,身体似乎疲乏得很,她强打精神说:“嗯,怎么了?”

林放说:“老板,我只请了两天假,今天要工作。”

赵晴云嗯了声,说:“大概半个小时就好。”

林放应声挂了。

她换好衣服,镜子里的人脸色不太好,她加重了腮红的用量,满意地笑了笑,自唱自话:“我怎么这么好看?”

走出电梯,她一眼看到了林放。

他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翻杂志,翻得很快,几乎几秒便滑了一页。

赵晴云叫他,他闻声放下了杂志,走近过来打量她一番,说:“昨晚没睡好?”

赵晴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微微皱眉说:“今天不好看?”

林放呵一声摇头笑了笑,而后颇有些诚恳地看着她,说:“好看。”

赵晴云立马笑了,飘着出了门,边走边唱:“我怎么这么好看……”

林放:“……”

赵晴云晃了几步又折了回来,说:“我还没吃早餐,客栈的早餐过点了。”

“想吃什么?”林放问。

“豆浆油条。”

露天的桌椅边,赵晴云一手拿着油条,一手拿着勺子,两样混一混十分满足地吃了下去。

“很好吃?”林放坐在对面看她吃。

赵晴云点点头,手一伸将油条递他跟前,说:“你尝尝。”

林放摇头往后退,说:“你吃吧,我不饿。”

赵晴云晃一晃手里的油条,说:“别嫌弃嘛,很好吃的。”

林放还是没反应。

赵晴云铁了心,就是举着油条不动,说:“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扭捏?”

林放这回抬眼瞪了瞪她,她瞪了回去,便见林放低头咬了一口油条,但他咬的是她吃过的那根,而不是另一根完好的,这下赵晴云不乐意了,说:“你怎么吃我的这根?这下好了,这根只能都给你了。”

林放将那根油条拿了过去,低头边吃边嚷:“是你说我嫌弃你,我才吃的。”

赵晴云略一思索,好像不管他吃哪根都得给他,想想也就算了。

吃了早餐,他们便去往花瑶庙。

唐睿站在一棵树像下实在难有虔诚之心,莫名地滑稽,可她也不想被人赶出去,只得忍着笑一一看了过去。

寺庙的外面是棵参天古树,几乎掩盖了庙里大半个区域,昂扬挺立,屹立不倒。

林放对着古树行礼后,说:“在花瑶村,有古树的地方就有人家,寨不离树,树不离寨,树是花瑶人和古寨的保护神。”

赵晴云内心信奉的马克思唯物主义在作祟,可她忍住了。

林放又说:“传说我们花瑶人的祖坟是按姓氏集中葬在一块风水宝地上,这块地不能动土,让草木茁壮成长,长成茂密的坟山森林,并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立下恶咒:若惊动了这里的一根毫毛,地下的灵魂则不得安安,那么村里的人也不得安宁。所以,村里的人才会如此爱树、护树。其实,我不太信这个,但我希望它能保护我们村里的所有人,所以不介意去信奉它。信着信着,好像就变成真的了。”

赵晴云虽不太懂这种情怀,但这大抵是种美好的信仰,她笑道:“这和信仰神佛是一样的,只要是寻求美好的事物,迷信一点也没什么。”

林放笑一笑,说:“这倒是,过几天就是清明了,你不回家扫墓么?”

赵晴云摇摇头,说:“我们家没这个传统,爸妈没时间回去,一般就爷爷奶奶扫了。”

“我们这里的清明比别的地方玩庄重,只要你不太张扬,可以过来看看。”林放说。

“好。”

“你什么时候回去?”林放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

她有些想笑,说:“我的导游团还没到期就急着赶我走?”

林放摇摇头,一双眼睛暗沉沉的,说:“清明完了我要回去上班了,没办法给你当导游。”

赵晴云眨了眨眼睛,说:“我看完你们的清明就回去。”

清明那天下着小雨,细细的,像是银丝。

赵晴云跟在队伍的最后方,村里人拜请了十二位法力高强的“巴梅”(巫师)。据说是要借助师祖及神灵的法力,四处寻找逝者走散的灵魂。找到后要将其附在自己身上带回,并劝说其不要在外面游荡,而应尽快投胎转世。不时还会模仿某位逝者生前的口气,向亲人述说他的一生,并为后人“颁巩斜”(赐福),场面活灵活现,令人咋舌。

赵晴云看着身着异服的巫师手舞足蹈,嘴里碎碎有词,像极了古代天子祭天的模样,她倒没想到还能在现实中亲眼目睹。

仪式很繁琐,一直到下午一点多才完,虽冒着雨,众人皆无怨意,一个个虔诚地一步三叩首。

赵晴云因为在最后,队列里大多是游客或者非亲眷,也不用跪拜,她这才坚持了一整个上午。

吃了饭,他们又去了扫墓。

这回赵晴云没去,她有些不太舒爽,鼻子堵堵的,便回了客栈休息。

她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天空依旧在下雨,斜斜地飘在窗玻璃上。

她打开手机,有林放的未接来电,她拨了回去。

对方接得很快:“吃饭了吗?”

赵晴云吸了吸鼻子,说:“不想吃。”

“下来,我在楼下。”林放说。

赵晴云惊了一下,说:“你在楼下做什么?”

林放说:“完成最后一天的工作,还有一顿饭没吃。”

赵晴云颇有些哭笑不得,她刚打开化妆盒,对方便补了句:“别化妆了,大晚上的又看不见。”

赵晴云也就作罢。

林放这次等在电梯门口,她一出来便见到了。

赵晴云揶揄他:“你工作非得完成不可?”

林放打量她一番,说:“吃药了吗?”

赵晴云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他又说:“你感冒了不知道?”

赵晴云摇摇头,说:“没事,就是鼻子不透气,可能上午受了点凉,很快就好了。”

林放木木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赵晴云摆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不是吃饭么?不会后悔了吧?”

林放呵一声笑了,说:“你脑子里真的是只想着吃。”

赵晴云念叨道:“世界那么大,我想多吃点。”

林放看了眼外面的雨雾,拉住她的手臂往回扯,说:“在这等,我去买雨伞。”

赵晴云摆摆手,说:“没事,小雨。”

林放这次没让步,他握紧了抓住的手臂,说:“你明天还要坐车,严重的话路上会很难受。”

赵晴云止住了脚步,说:“那你去吧。”

林放走了几步,又将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说:“穿着。”

赵晴云摇头。

林放皱眉看着她。

赵晴云小声说:“我不穿这件衣服,有鸡鸭的味道。”

林放看一眼灰色的外套,说:“我洗过几次,没有味道。”

赵晴云还是摇头。

林放几步过来将衣服盖在她肩上,手下快速将拉链拉上,但语气并不好:“穿上!谁惯得你这臭脾气?能作的时候让你作,现在不能作就忍着。”

赵晴云没来得及反抗,有些反应迟钝地看着他,他似乎意识到行为有些过硬,面色变扭地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说:“我的意思是……”

赵晴云打断了他,说:“我知道了,你去吧。”

林放快步走进了雨雾,身影越来越小。

赵晴云低头看着身上的外套,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溢出来,好像也不难闻。

她歪着脑袋想方才林放的模样,第一次看他急,这种感觉好像有些……难以描述。

不多久,林放便拿着一把长雨伞跑了回来。

他的发丝沾了雨水,肩头和身上半湿,赵晴云看着水珠从他的酒窝落到下巴,一滴又一滴。

“冷吗?要不要穿衣服?”赵晴云摸了摸外套一角。

林放摇头,说:“别脱,我不冷。”

赵晴云不想在同一件事和他急,便也作罢。

他撑着伞走在一边,赵晴云问:“吃什么?”

“这不是该问你么?”林放反问。

“那吃豆浆和糍粑吧。”

“行。”

再次坐在店里,赵晴云有些恍惚,明明是第二次过来,却有种超乎寻常的熟悉感。

老奶奶还和那天一样,慈眉善目地对她笑,她努力笑得甜一点,说:“奶奶晚上好。”

老奶奶笑开了,眼见的皱纹挤成了一团,眼睛变成了一条缝,她呵呵笑道:“好,真漂亮,阿放有福气。”

赵晴云云里雾里地想了一圈,说:“奶奶,我们只是朋友,您别乱说。”

林放在一边打豆浆,全程充耳不闻。

老奶奶摇了摇头,说:“女孩子害羞,奶奶知道。”

赵晴云用力踢了下对面的人,他痛得嘶一声,弯腰揉了揉小腿,说:“怎么了?踢我做什么?”

赵晴云瞪着他,说:“快解释下。”

林放好一会才倾过身体来,压低声音说:“奶奶这里不太正常,她经常认错人,不用在意。”他说着指了指太阳穴。

赵晴云嗯一声,又邪邪一笑,说:“她把我认成谁了?”

林放摇头。

赵晴云又踢了他一脚,说:“还骗我没女朋友!”

林放木木地看着她,说:“真的没有。”说完,见她一脸不信,又说:“我也不知道她把你认成谁了,可能她连我都认错了。”

赵晴云觉得没意思,便不再和他斗嘴。

饭后,他们走在青石路上。

赵晴云想起第一天来这里,她的高跟鞋在碎石里吱哇吱哇的声音,有些想念地磨了磨鞋底板,绣花鞋只发出微微的声响来,她只得放弃了。

他们走得很慢,短短一段路足足用了半个小时。

赵晴云想着以后再无见面的机会,随口说:“挺舍不得这里的。”

林放顿了几秒,她走到雨雾里才发现他停在原地,林放立马走上来替她遮住雨,说:“以后……可以再来玩,下次导游免费。”

赵晴云笑了笑,并未搭话。

她知道,她再无来这里的可能性。

走到客栈门口,赵晴云将衣服脱下来递给他,说:“谢谢你。”

林放接了过去,说:“不客气。”

赵晴云手指了指客栈,说:“我回去了,拜拜。”

林放点头。

她走了几步,林放又说:“明天搭我的车一起走吗?”

赵晴云回头看他。

他又说:“这次不会熄火了。”

赵晴云噗嗤笑了,她说:“不了,客栈有大巴直达机场,很方便,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林放还想说什么,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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