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姜澈在道馆里休息两天，身体总算好全了。

她端起碗将药喝完，浓稠的苦涩在口中蔓延，姜澈只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因为这是她喝的最后一碗药。

小道士担心的说：“师傅去外面寻找食物，怎么还不回来？”

姜澈动作一顿，这两天，他们吃的都是野菜，山果，而且数量一日比一日少。

她叹口气，摸了摸空明的头：“莫要担心。”

小空明瞪了她一眼，他一直有些埋怨这个少年花光了他们的金钱。

虽然此人生了一张好相貌，一双桃花眼清澈凌冽，她将头发用发带绑起，长身玉立的杵在那里，轻轻一笑就能让人晃眼，道不尽的风流姿态。再加上她态度温和，实在让人生不了恶感。

小空明却从不给她好脸色：“哼，还不是养了你这么个废物，有手有脚，吃我们的住我们的。”

姜澈面色不变，感激笑道：“我知宋伯伯心善。”

小空明一噎，又忍不住腹诽自家师傅。

这时候，道馆的门打开，小老道宋恢身形踉跄的走进来，一瘸一拐，脸上还带了处伤。

小空明一脸紧张，忙扶着他坐下，问：“师傅怎么了？腿受伤了吗？”

说着说着，大颗眼泪就落了下来。

小老道看着他，擦了擦他的小脸，笑了笑：“出门绊了一下，不甚扭伤了脚，无碍。只是为师这次出门没带来吃的，我家小空明可能要饿肚子了。”

小空明抿唇：“我不饿，师傅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说着就跑出去了。

姜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口中说道：“恐怕不是没有找到吃的，而是被人抢走了吧？”

小老道一顿，没有否认，叹气说道：“流民越来越多了，县令却迟迟不肯赈灾济民！他们大字不识一个，没有读过圣贤书，不懂何为礼义廉耻，我不怪他们，只盼着能活下来就好。”

他想了想说：“不要告诉空明，那孩子不知怎的有些愤世嫉俗，若他知道，恐不利其成长。”

姜澈点头。

一时间心情也有些沉重。

小老道喝了口热水，长长吐了气儿：“你见过流民吗？”

姜澈眼角一跳，怎么会没见过！

“去看看吧，你似乎出身名门，我不知道你什么身份，也并不好奇，虽然长安士子学富五车，他们能从书中知道何为流民，何为饥荒，但却不懂其中真正的绝望悲愤！”

他目光牢牢注视姜澈：“去看看吧，如果有一日你做官为将，我希望你，莫要让这等惨剧再次发生！”

姜澈心头一悸，心头百般复杂涌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