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

姜澈坐起身，四周看去，这是一间里屋，墙壁凹凸不平，似乎还有炭火烧过留下的黑色痕迹，小老道细心的在上面挂满字画。角落处堆挤着很多废弃的纸张，纸这种东西，在她那个年代，千金难易！就算是过了五百年后的今天，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起的。

当然，贵重的本身并不是纸，而是上面承载的文字知识。

这件屋子摆设简陋，再加上两人衣衫满是布丁，脸色蜡黄，没什么值得引人注意的地方。

突然，她瞳孔紧缩，牢牢的盯在某处地方，她看到了什么？在靠近门窗处有一个书柜，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籍！

书籍是什么？权贵的禁脔啊！

如果里面摆放的是书简，她也不会这么吃惊，毕竟书简所能记载的文字有限，有时一本道德经往往要抄录二十几份书简，即费时且耗力，雨天之后还得经常晒太阳，免得墨水范潮褪迹。而书籍不同，轻便不易褪墨，拇指般厚的一本书便能记载几十万字，可谓神奇！

而那书柜里，密密麻麻满是书籍，仔细看去，道家法家儒家阴阳家纵横家的许多典籍，皆在其中。

小老道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了然一笑：“公子不必这么吃惊，别看小老道我如今贫困萧条，但我曾经也算是富贵过的，可惜没落后就只剩下这些书籍为伴。”

姜澈赞叹：“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她虽然不清楚五百年后的局势如何，但是贵族们的嘴脸总归是不会变的，知识这种东西多好啊，皇帝需要拥有知识的士子帮他打理江山，权贵加上它如虎添翼纵横朝局，大儒们用知识区分自己和泥腿子的本质区别。

如此庞大的阶级力量，怎么可能允许知识广阔流传呢？如果是个人都能识字，那不就不值钱了吗？

所以，别看百家争鸣如何激烈，但是他们都达成了某种共识，垄断它！掌握它！家族百世可期！

小老道看着床榻上坐着的少年，他目光璨璨发亮，看着书柜的满脸赞叹，清澈的眼睛却丝毫没有贪婪邪念，这让他的心悄悄放下。

姜澈笑了笑，拱手相问：“不知恩公怎么称呼？”

小老道回礼道：“贫道宋恢，字长丘。”

姜澈点头：“原来是宋恩公。”

小老道宋恢摆摆手：“哎，莫要再恩公恩公的叫了，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宋伯伯吧。”

说到这里，他一脸莫名兴奋，激动又期待的望着姜澈。

姜澈顿了两秒，连忙起身施了一个晚辈礼：“见过宋伯伯。”

恩情在此，叫一声伯伯也不为过。

摸着胡子，小老道满意的看着姜澈，连声道：“好好。”

这名唤作姜澈的少年精通礼仪，极有教养，举止坦荡大方，除了生的太过俊俏外，其他都很不错。

月满人稀，姜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虽然上面有很多补丁，但是以她现在的处境来看已经很不错了。

道馆有三间房，这间本来是小道士空明的，但是由于她伤寒未好，所以就暂时让她住着，小道士去和小老道宋恢挤了一间。

那一老一小皆是善人，小老道宋恢用十金请医者给她看病买药，花光了余钱，又用心照顾，她日后定要回报恩公。

姜澈闭上眼睛，昏沉沉的头终于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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