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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敬言已经火速换好和顾北南同色的黑长褂，跟他站在舞台边候着了。于小野不情不愿地带着成员走下来，路过他们身边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顾北南对她的怀恨眼神视若无睹，赵敬言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了句“辛苦辛苦”。

林飞一脸惊异地叹道：“卧槽……这俩这打扮是要说相声？”

坐到吧台旁边的圆桌边，于小野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是啊……还以为什么王牌呢……”

于小野唯一的兴趣只有摇滚，其他的任何娱乐形式都没了解过。在她的印象里，相声就是一些节日的联欢晚会上用来让观众中场休息打个瞌睡的，所以她极其不屑，还在想，一会那两人上台了，搞不好剩下的三个观众都会一齐走光。

她邪笑，等着阿纪哭着跪下来给她求饶……

哪知阿纪上台刚宣布相声节目马上开始，门外不知从哪冒出的好几拨人都冲了进来，抢着找到最前排的座位坐下。林飞连人带着手里的酒杯都傻了眼，粗略一观察，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女孩子。

台边的顾北南和赵敬言大褂一撩，一前一后，在充满期待的叫声和掌声中走到台中间，并排深深鞠躬。

何必轻轻戳了一下于小野的胳膊，发现她已经浑身僵硬住了。

赵敬言带着阳光灿烂的露齿笑，点点头说：“诶！谢谢大家！各位辛苦，这大雨天儿的还来捧我们场，一会回去都打车啊，车费老板给你们报销……”

台下都笑着回答“好”。

顾北南微笑着接茬：“回头老板再从我们工资里扣……”

赵敬言歪头看他：“那像话吗？那不得一晚上就给扣完了？”

顾北南理了理桌子上的物什，平淡地说：“这下暴露工资了。”

于小野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虽然她已经接受了他俩的观众比自己乐队多的事实，但很是怀疑，这个台上的顾北南，似乎和台下的不是一个人。台下的他如果是今天这阴郁压抑的天气，那么台上的他就是雨过天晴后舒适宜人的阳光。台上他不如赵敬言活泼，但也算得上友好可亲。

这人居然会笑？这是于小野这几分钟里不停出现在脑子里的问题。

赵敬言：“上台来呢，先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可能有新来的朋友不认识我们……我叫赵敬言，嘴拙人丑，难为大家抬爱……”

顾北南：“您谦虚！”

赵敬言：“我的电话号码呢，是139……”

顾北南：“哎哎哎，干嘛来了这是？”

赵敬言：“哦……不好意思，习惯了……哎怎么还有男同志掏手机记啊？这不合适啊！回头女朋友丢了别来怪我啊……隆重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我的挚友、搭档，顾北南……山河酒吧门面担当，电话号码是……”

顾北南：“你省省吧！”

两人一来一去，台下反馈积极和谐，于小野不免有些歆羡，撇撇嘴，要强地白了一眼，打了个哈欠说：“真无聊，我都要睡着了……”

回头看桌边的另外三个人，竟然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

林飞痴痴地感叹：“没有啊，挺有趣的……”

何必撑着下巴点头：“是蛮好玩儿的！”

……于小野气极，恨恨地想，一会回去了就把乐队解散！

她自己可能都没发现，百无聊赖间，她的眼神会不自觉地飘到顾北南身上，尤其当他偶尔会把桌上的折扇拿起来，“唰”地一开扇贴在胸前轻轻扇两下时。台下的很多女观众也跟她一样，甚至更夸张，他举手投足间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能引起她们的尖叫。

于小野皱眉思忖了半晌，扭头问陈默：“哎，你说，我下回上台也带把扇子，边唱边耍帅，是不是得吸引许多粉丝？”

陈默嘴角一抽，假笑地回答：“哈哈，可……可能吧！”

两人的相声一讲就是一个半小时，结束后，于小野刚起身，兴致勃勃地准备上台，台下的顾客一溜烟儿地全走了。此情此景令她欲哭无泪，憋了半天憋出了句脏话：“大爷的，什么玩意儿？”

阿纪还很不识相，走到她面前得意兮兮地说：“你看，我没说错吧？王牌就是王牌！”

于小野横他一眼：“你不废话吗？！让人家在这坐一个半小时，结束了谁还有精力再听歌啊？！”

换上便装的顾北南正好打她旁边擦肩而过，漠然说了句：“自己无能，就别找借口。”

这话真是唱歌不看曲本——离谱了！于小野气得火冒三丈，转身指着他的背影大喊：“你等着吧！我的观众肯定会比你们多的！什么玩意儿？臭捧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