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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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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的盛夏,江城的西瓜销量暴涨,因为天气较往常更炎热,一个月有二十多天都直逼38度以上。江城师大各个方向的门口,都有好几个瓜农蹲守,这样的天气里,晒点热点都不算啥,能赚个盆满钵满才是他们最乐意的事情。

瓜农卖瓜给大学生有个诀窍,不像卖给居家的人往往一卖就是一整个,学生买瓜通常只买一两瓣,自己吃已足够。把一瓣瓜的价钱算作一块,整个瓜卖完比一整只一次性卖给居家的人要赚得多。

那时候顾北南和徐潇潇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他俩和赵敬言形成了一个小团体,经常在傍晚洗完澡后一起上小吃街逛逛,吃点烧烤买点水果啥的。

赵敬言那段时间正苦追他们系的系花,边走路边捧着草稿纸向他们分享新写的情诗。

“愿你的脚步所至之处,皆是我心音之所向;愿你的心音弥留之地,皆是我眠梦之所安;愿你的眠梦归宿之乡,皆是我余生之所往……怎么样?!是不是妙极了?!”他声情并茂地读完,拍拍纸,嘚瑟地问身旁两个人。

顾北南毫不留情:“不怎么样,酸……”

徐潇潇笑他:“你也太俗了!女孩子才不喜欢这种穷酸的情诗呢!”

赵敬言连着被泼两盆凉水,沮丧地问:“这都不行吗?我写了好久的……那要不你们给我出出主意?徐潇潇,你是女孩子,如果是你,你喜欢什么啊?”

徐潇潇伸长皙白如脂的胳膊,指了指身后校门口的瓜农,笑着说:“我估计你问我没用……我跟别的女生不一样,我喜欢吃东西。这么热的天,要是谁能送我西瓜我都会很感动……”

她转身面对赵敬言讲话时正好拿头顶对着顾北南,刚洗完吹干的头发散着淡香飘到他身边。顾北南知道她很可能只是在说笑,但却不自觉牢牢记在了心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北南把关于她的一切都深深刻在记忆中。她说抽不了很呛的烟,他就给她买温和的烟;她说喜欢周末在大教室自习,他就每个周末都起早帮她也占个座位;她说喜欢吃西瓜,他就想……给她买西瓜……

那一个风吹动香樟树叶在头顶摇曳的夜晚,一个星星撒在情人湖面浮光跃金的夜晚,一个女孩干净白衬衫会时而触碰到他手臂的夜晚,顾北南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喜欢她。

喜欢她善解人意,喜欢她天真可爱,喜欢她像个小太阳,围在他身边。

于是那天回学校前,顾北南买了一半的大西瓜。

在支开赵敬言独自送徐潇潇到女生宿舍门口时,他突然木讷又呆滞地,抬起手臂,把西瓜递到她面前。

徐潇潇手背在腰后,笑着问他:“你干嘛?”

顾北南严肃地说:“西瓜送你,你跟我在一起。”

就像现在的于小野,在含着醉意的眼睛里埋了认真与正经,告诉他:“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

于小野手上没有西瓜,脸上却有他当年缺少的果敢和勇气。

顾北南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因为他把眼前的这个人幻想成徐潇潇,并有那么几分钟都沉醉在欢愉中,希望梦永远不要醒。

可梦终究会醒。眼前这个人,虽然有和徐潇潇相似的眼眸、鼻梁和脸型,但她没有徐潇潇健康阳光,没有徐潇潇礼貌得体,没有徐潇潇单纯无邪。

故而他冷静又冷硬地回答:“不可能。”

于小野无畏的笑僵在嘴边,幸好她喝醉了之后大脑和心脏的感知都要慢上好几拍,所以失落没出现,悲伤更是谈不上。就是觉得没听到期待的答案,心里空落落的。但轻易放弃从来就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于是她嬉笑着点点头:“没关系!我追你!总有一天会把你追到手的!”

顾北南往墙边移了移,不小心踢倒了墙角的铁水桶,他皱眉,弯腰扶起来,有些啼笑皆非地提醒她:“我们才认识三天。”

于小野倒是理直气壮:“谁规定喜欢上一个人还非得用固定的时间?”

顾北南迎着灯光打量她的表情,想找到一些戏谑和玩弄,却意外发现这个女孩认真得可怕,他只好恶狠狠地嘲讽:“你的每一任男朋友是不是都是这么交来的?跟他们不过认识几天,就说你要追他们,到手了再甩掉?”

完了,这下大脑皮质很快就感受到了疼痛,于小野愠怒地喊:“你说什么呢?!我他妈还没谈过恋爱呢!”

还想理论下去,门帘被撩开,穿着警服的一个中年男人走到于小野面前:“你是那个唱歌的对吧?你跟我一道去趟派出所吧,配合调查一下今天的闹事。”

说实话,于小野曾经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要踏入任何印有警/徽的场所,她怕自己猝不及防,所有的痛苦回忆都会被勾回来。但是今天没办法,何必他们都被带走了,她也只能跟着一道去。

派出所值班室亮堂堂的,白墙边还蹲着两个很不老实的人,值班的小警察站在他们边上,不停地喊“老实点”,那声音都快把于小野的酒给炸醒。

“姓名?”做笔录的警官看向何必。

何必没好气地回答:“何必!”

警官握着的笔顿了顿,抬头:“‘碧绿’的‘碧’?”

“哎不是,”何必气得立马站起来,“你怎么骂人啊?”

陈默伸手把她拽回座位,劝她冷静,然后对警官说:“是‘必须’的‘必’。”

“哦,何必啊……”警官顺畅地写了出来,又不知为何忽然被戳中了笑点,憨笑起来,“哈哈哈何必?这个名字好玩哈哈哈……”

于小野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向椅背缩了缩。

看到她反应的警官这才反应起来自己的行为不当,立马坐正沉沉咳了几声,清清嗓子说:“行,那你们的名字我都知道了。现在都说说,谁先动的手吧!”

于小野双手猛地拍到他面前的桌面上,义愤填膺地说:“警察同志!是那三个女的!她们拿酒瓶子砸我们!”

这回轮到警官往后缩了缩,不耐烦地说:“这我已经知道了!我问的是,她们说你们后来先动手揪的她们头发,是不是有这回事?”

于小野一愣,坐回椅子,震惊地看着何必:“真的吗?后来还揪了她们头发?”

何必没有语气地回答:“她们抢我手机。”

于小野大笑三声,冲她鼓掌:“揪得好!揪得妙!”

她还有句“揪得呱呱叫”没说完,警官凶狠地大声打断她,喝令:“严肃点!”

林飞扶额叹息,恨不会什么点穴术,让她一秒安静。

陈默突然冒出一句:“警察同志,是我动的手!没他们的事!”

警察瞪大眼睛:“你一个男的,揪人家女孩子头发?”

陈默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时冲动!”

警察怀疑地拿笔指指面色发白的何必:“可是她们说是这个人揪的。”

陈默毫不犹豫:“她们看错了!”

何必一脸疑惑地看向陈默,使眼神让他少管闲事,可他偏不看她,一双鹿眼真诚无比地盯着警官,“认错”态度极为谦虚。

警官思来想去,还是落笔把他承认的情况都写了下去,而后继续问:“那是谁拽的她们衣服?有个女孩说她衣服被拽破了,衣服挺贵,好像是……呃……G、U、C、C、I的。”

何必的右手慢慢举到半空中,又被陈默用力按下去,抢答:“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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