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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野问何必是不是答应陈默的追求了，她翻了翻白眼，冷冷地“嗯”了一声，看着是挺别扭的，但嘴角和眼里都藏不住笑。
于小野挺羡慕的，毕竟陈默是真的会疼人，又乖又温柔，虽然有时候给人过分粘人幼稚的错觉，但他好歹，有什么说什么，不跟何必躲猫猫，也不用等到何必主动来问他才说。比起他，顾北南可真是个闷驴！
“养个顾北南还不如养阿猫呢！”此刻喂阿猫吃东西的于小野愤恨地如是说道。
早不来晚不来，门偏偏在她躺倒在沙发上后响了。她还以为是顾北南，又开心又生气，慢腾腾地去开了门。结果，门外站着的，竟是穿西装的小刘。小刘对她假笑了一下，往旁边一站，露出了身后的徐继丰。
好歹也是血浓于水的亲父女，二十三年来，第一次面对面相见，于小野的开场白就是一句情绪十分饱满的：“我靠！”
徐继丰双手交握在正前方，戴着墨镜，此刻脸上带着训练有素的笑容，笑起来深深的法令纹让人有种这张脸是一面可揭下来的皮囊的错觉。他没对于小野粗鲁的脏话做任何反应，微张嘴巴，用微微低沉的语气说：“是……于小野吗？你好，我叫徐继丰。”
于小野腹诽，真他妈的假惺惺。她抬脚，踩在门框边，呈“K”字形挡住整个门，语气极为不快：“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关门了。”
“呃，这个……能否……进去说呢？”徐继丰还是笑。
“否。”
“那能否，邀你去茶馆小聚，咱们边喝边聊？”这会儿徐继丰的笑就有点挂不住了。
“否。”于小野在心里痛快地偷笑。她早就听妈妈说过无数次，这个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站在门外讲话，七里八乡的都能听到，他肯定觉得丢脸，所以才一个劲儿地想换地方。那她就偏不遂他愿！
小刘看不下去了：“你这人，怎么给脸不要脸？”
于小野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唉……我这跟大领导说话呢，又没跟你说话。”
小刘挺生气，两根眉毛开始野蛮地倒竖起来。徐继丰比他能沉得住气，抬手用手指挠挠鼻子，挡住嘴不让于小野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手放下后，他依然是笑着的，紧紧凝视着于小野，缓缓说：“你长得，真的很像你妈妈。”
……于小野险些当场把中午吃的饭吐下来，嫌弃地下弯嘴角，不屑地回：“你别放屁了！我长这么大，熟悉我们的人从来没有说我像我妈的。我妈都说了，就因为我长得太不像她，好几次都想把我给甩垃圾桶里。”
这话是真的。于小野刚出生还好，随着她越长越大，五官越来越开，于青就发现，这孩子实在是太随徐家人的长相了。眼睛、眉毛、鼻子，那都是按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爸是徐继丰的路子长的。每回母女俩在楼里遇到邻里，他们都会神情复杂地说：“这孩子，兴许还是像他爸更多一点吧。”
徐继丰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依然坚持：“还是很像的，只有我能看出来。你的脸型随她，嘴巴也随她。”
于小野眼白一转，毫不留情：“你罗里吧嗦地要说什么啊？不会找我就是来叙旧情吧？不对，我寻思我们也没旧情。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我关门了！”
留了半句没说——“不然我关门放阿猫咬你们了”。
这时楼道里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徐继丰马上就不说话了，扶扶墨镜，回复刚来时的站姿，像个罗汉似的立在门口。楼上的阿婆拎着小板凳下了楼，路过于小野门口还不住地好奇往这里张望。
“阿婆好啊！吃了吗您？！”“啊吃啦吃啦！这都是谁呀？黑社会啊？”“可不嘛！您放心，我一会把他们打跑！”几句对话，徐继丰和小刘的脸禁不住黑得跟碳似的。
阿婆走后，徐继丰一秒切换出笑容，开始讲正事：“这些年呢，我确实亏待了你和你妈妈。你平日的生活要是有什么经济上的需求，大可以直接跟我说。你对我有不满，我们可以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沟通嘛，就不必朝小刘他们撒气了……这要传出去了，你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也不好听，对吧？”
“我去……”于小野撑着门的手都酸了，忍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话，“您真得少吃点大鱼大肉了，瞧瞧，连放屁都这么臭。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还专程跑来一趟……”
“行吧，您这屁也放完了，我关门了哈，别窜了我屋里的味儿！”于小野拉门，准备合上，还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徐继丰迅速抬手，按住门板，这时他的脸已经拉得老长：“于小野，我现在是还有点脾气跟你好好说话……我连你妈的命我都不在乎，你以为我会有多在乎你？上次是个意外，你不懂事，跑到外头瞎嚷嚷，我不追究了。我现在提醒你了，你给我记住，下回，但凡再有一次，你信不信，我让你在江城活不下去！”
气氛忽而像绷紧的皮筋，趴在于小野身后的阿猫，紧张地站起来对着门口狂吠。
于小野不怕吗？其实心里怕得要死，扣在门把上的手心里全是汗。但她轻易不会低头，虚张声势也要虚张得全乎，冷哼一声，她瞪了回去：“你他妈放心吧！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是君子，你是小人，我活得比你舒坦，比你长命百岁！”
“滚滚滚！快滚！再不滚我放狗咬死你们！”终于把这后半句也说出来了，她在心里痛快地大喊，死命地推着门，在门外两个人愤懑的目光中重重甩上门。
关上门后，她转身，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跟地上的阿猫面面相觑。终于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她憋不住红了眼眶，踹了一脚桌边的椅子，气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骂咧咧：“人心都黑球了哇！什么畜生！猪狗不如！赶紧出门被车撞死！”
阿猫被她的反应惊得愣住，半晌后踱着小碎步蹭到她腿边。于小野手搭在他背上，发现他在发抖，她吸吸鼻子：“阿猫，你是不是害怕了？”
“别怕！你是于小野的狗，有点出息！还有于青在天上看着呢，她会保佑我们的……”
……
“One！Two！Three！”鼓棒轻敲三下，何必刚准备好要开始。
于小野捏捏脖子正中的喉管，打断了进度：“等一下！我状态不太对劲，找不着儿拍。”
林飞像刚打满的气球泄了气，哀嚎一声就地瘫倒在地上。何必不耐烦了，鼓棒扔到鼓上：“你没事吧？这都第四回了姐姐！不行咱们就不排了，回头你状态对了再练！”
于小野把话筒放下，捏捏右手腕，丧气地坐到一边的桌子旁，耷拉着脑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这时候还是得闺蜜出马，何必耐下性子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关切地问：“生病了？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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