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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处之“泰”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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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王府内,司马泰坐于堂上,司马越跪坐于堂下。一碗醴酪置于司马泰座前案几之上,观司马越座前案几上却是一盏新煮之茶。

司马越一五一十将前日太极殿内所发生之事一一道与其父,说此多言,他不免有些口干舌燥,一扬手,盏中之茶一饮而尽。

司马泰闻其子所言,略一蹙眉,长叹一口气:“哎!汝当顺其意。”抬手举碗,抿了一口碗中醴酪。饮醴酪,乃是他多年于陇西留下的习惯,“汝已在朝为官多年,其中错节较之吾当感悟更深。汝当懂,人心难测,攀附贵胄乃为朝中常事。汝不愿顺其意,遣卫于殿内,自有愿者。如若不信,来日可知。”

再抿一口,司马泰接言:“杨骏此人本就是阿谀奸猾之人,若有所束,尚能安分。然今武帝新丧,其收揽大权,已难收束。故而与之为敌,实为下下之策。”

“父亲所言甚是,儿子亦如此所想,故而好言相告,只为结善缘。细细思来,儿之言行皆合礼法,实在不知何处有误,还望父亲耳提面命。”

“此等鼠辈,皆有一共,乃为胆小。胆怯之人,行窃国之举,又怎会寻汝遣卫保其周全。莫要忘了,汝之姓乃司马,虽尚未封爵,亦为皇室宗亲,又任左卫将军,掌管宿卫,以守宫门。此外戚当政,仅凭武帝错爱,一纸遗诏罢了。朝内无力左右士族、门阀相助,朝外无兵抗衡宗亲诸王相扶,若汝是之,汝何为?”言毕,手端醴酪,眼望其子,徐徐笑矣。

司马越沉吟片刻,定定答道:“若吾是之,当笼络人心,拉拢其一,以抗另者。”

司马泰依然笑道:“如何取舍?”

答曰:“当取宗室,舍门阀。其所行已是欺君罔上,僭越礼数之举。世家、门阀大族,素来清高,自不耻与之往来。虽窃辅臣之位,然其尚未行谋逆篡位之事,故而天子之位,还姓司马,宗室之利,未动根本。其行,究其根不过是除大司马汝南王于辅臣之列。虽汝南王(司马亮)清正有能,然所结仇党亦非少数,论妒忌其位者更有甚者。若吾为杨骏,定当拉拢汝南王之敌,以抗汝南王之友。且汝南王与士族门阀间亦非同盟。不日,便可如魏蜀吴三国一般,三足鼎立!”

司马泰笑意更甚:“不错!不错!观汝之言,实有所长!既已明了,又怎不知为父所言何意?”

司马越眼神疑惑,似当真不知自己所行何误。

“既已明了时局,知晓杨骏之性格,亦明了其行并非当真要汝派卫护之,又有何意?莫要忘了,其弟杨珧,乃汝之上官,若要遣卫,怎又何需专邀汝一叙?故而此举所为仅有一意:试探!为父与汝南王虽为堂兄弟,然因性格迥异,故而素来政见不同,更莫言有多亲近。杨骏之言看似询问老夫康否,实则是问吾司马泰与汝司马越是否站与汝南王。汝之言虽非有功,但亦无错,即便其不信,亦当知吾无意与之为敌。然末一句,虽字字在理合乎法度,然恰恰非其所愿。其欲试,汝当真愿为其违背礼法,若愿则为盟,若非则为敌。”言至此,司马泰已是有些口干舌燥,举碗将醴酪一饮而尽。

“父亲所言甚是在理!只是…”司马越似乎有些吞吞吐吐。

“你我父子无不能言,莫要踌躇不语!”

“只是儿以为,己之言行合乎礼法,无愧于心!”司马越低头拱手,语气坚定无比。

“为父并无怪罪之意。罢了!此等小人,吾本就不耻与之为伍,若其尚有良知,一心辅政,则相安无事,如其当真行危及社稷之事,吾定与其不死不休。”司马泰言至此似有所感,义愤填膺,重重一拳砸于案几之上。

“儿定于父亲上下同心!”司马炎所言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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