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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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的记忆如画卷，轴心卷动，默然收起了这长达数百年的恩怨情仇。

作壁上观的众人，白锦，烆之，下到三微丑兽，无不鼻息一窒。

任是谁脑中骤然被塞入这场记忆，都不能飞快抽身，说出完整的话来。

“明光他本名竟是明光，又为何化身长绯？”

烆之问道。

夺衣婆鬼术暗收，汹涌长江，广袤无垠天际，一洲如火如荼的红蓼花，在訇响中化作碎片。

阴煞之气写天，暗滔之魂画河。接天连地的昏暗下，三途河恪尽职守的缓慢流淌，亡灵魂魄的叫声自遥远的地方传来。

鬼界诸景，重新昭然。

“应当是，黄极天尊。”

烆之只觉耳边一凛，一道毫不拖泥带水的声线入耳。

犹记得当日在天界，黄极天尊笑嘻嘻地道：

因为——他有个不得不避之人，不得不践之诺。

“黄极天尊”烆之心念微转，旋即怒道，“他便是怕摩诃在天界和长绯相遇，才苦心积虑安排他乔装么？”

白锦突然缄口，示意看明光魂体。

明光怔怔地呆立原处，微摊双手，看不请掌心纹路，前尘往事尽入眼，是何等不幸？

察觉到两道目光，明光回望这一个素衣上神，一个蓝裳散仙。

“烆之，这么些年，多谢。”

烆之怒道：“谢什么，你藏着这么多事，竟从没想过和我说么？”

“要和人分饮的是清酒，可不是苦酒。”相对于烆之愤怒，明光笑的寡淡，历经悠久如折磨的世事，眼中再也没有半分神采。

“还是多谢你，和你一起偷金丹，喂神犬，一起挨埋汰的日子真好。”

烆之无言：这哪儿能好。

明光神秘地眨眨眼，再冲白锦颔首：

“白锦上神，也多谢你助我拿得不羡仙，虽然没派上用场，还是感涕上神苦心。”

“不必如此。”

明光再度调向夺衣婆，夺衣婆盘腿坐定，身前插着鬼木神杖。

“你要谢我什么？”

明光摇头：“鬼婆，我要入轮回。”

夺衣婆瞪大了眼：

“摩诃揭谛破例恩准你成仙，才使你免于天道处罚，你如今知晓往事，还要轮回？”

“你不入三生畜生道，五世小人道，断不能洗你罪孽！”

明光道：“我一直知，有劳。”

夺衣婆森然笑道：

“你是北境摩诃揭谛的人，自毁灵核也罢，要入轮回，你猜我这个老婆子怕不怕来日北境来找？”

“找又如何，不找又如何？我明光如今来还我自己的罪孽，还有人能拦住不成？摩诃揭谛，我这一生是爱不起了。”

明光语罢，撩袍一跪。夺衣婆凝视其人，喃喃道：

“不得了了，现在轮回都要求着了，哈哈哈也罢！”

夺衣婆单手抓起鬼木杖，横在身侧道：

“你们二位还有什么话要说，赶紧说了！”

白锦紧紧抿唇，看不出神情，烆之却险些去给明光两拳打醒那不省心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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