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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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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我们’,是谁?”

坐在他面前的长发男人的身影震颤了起来,就像是老电视花屏那样,是戴着铁面罩的男人?是戴着金边眼镜的少年?两个截然不同的人错乱拼贴着,耳鸣的嗡嗡声逐渐取代了一切,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我们?我们就是……在地上的孤魂和野鬼,要把你们全都拖进地狱,要你们……一起——”

曾养浩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李涉川,忽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喉咙忽然发出了几声咔咔声,像是垂死猎物的声音,他唇色急速飞白,然后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喂,你怎么了!”李辰生急忙上前一步将他扶了起来,然而他刚伸手就发现曾养浩远不止他看上去的那么瘦弱,这个少年远比他看上去的还要轻,而且十分滚烫。

李涉川抓起他的手腕送到李辰生面前,只见曾养浩的手腕,一个个针孔隐藏在刀疤之间,如果不仔细看,真的是很难察觉到。

“这些全是静脉注射留下的针孔,他刚刚一直在抓手,应该是蚁行感,还有焦虑、坐立不安、发热,我从刚刚就在怀疑是不是毒/品的过敏反应。”李涉川端着他的手腕道,“哥你在这里等会儿。”

“这他妈人都快挂了还等个毛啊!”李辰生一手扛着昏迷的曾养浩,眼见着李涉川转身出了门,低声爆了一句粗,扭头拨通了电话道,“赶紧叫辆救护车来,这里有个人快不行了,还有让拆弹组到阳光学校待机,等第一支队到位就进去,二队去把没来市局的那几个被传讯的全都逮回来。”

李辰生话音刚落,李涉川没便抱着一个箱子冲了回来,直接一个滑铲半跪在曾养浩手底下,手脚前所未有的麻利,开箱撸袖子消毒采血一气呵成,就连李辰生也为其动作之迅捷一惊。

“东郊那里发回来的报告上,孟成舒说陈迢曾经为了让张无澜昏迷给她打了一针毒/品,经过血检之后我们确定了是罗眠乐,大剂量一次性使用后反应也是昏迷发热神志不清,具体情况还是要看剂量和个人体质,像他这样的,可能得厥半天。”

李涉川拍了拍曾养浩的上臂,试图让血液流得更快一些:“因为三年前那次行动,明河市的关卡检查也越来越严,因此明河市的毒/品价格一直在涨,毒/贩一般都会选择自制,成本绝对比从外面买来得便宜,所以如果毒/品纯度和成分差不多的话,他们的毒源就很有可能是同一个。”

李辰生一怔:而且毒/品这种“产业”基本上都是拥有非常完整的制作销售链条,做的基本上也都是熟人生意,粉/客与粉/客几乎都互相认识,甚至还会相互包庇,如果毒源是同一个,那曾养浩与陈迢,一定有更深层的交集。

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绕梁三日的车鸣笛声,抬着担架冲上楼来的医护人员就这么冲断了他的思绪。

市立医院和市局离得很近,救护车呜了嚎风的来,又呜了嚎风的把曾养浩载走,留下站在市局门口一脑门子汗的李涉川与李辰生二人。

“哥,想抽烟吗?”

“不想。”

这时只听一阵整齐的跑步声,明河带着人已经站到了李辰生面前。

明河那警校留下来的拘谨毛病还没好,在领导面前站得跟棵树似的笔直:“李队,人都到齐了,现在就走吗?”

“废话,不然让你们跑下来干嘛。”

然而李辰生话音未落,明河就已经带着队跑去开车了,身后仿佛还带着滚滚烟尘。

“哥我们……”“走啊,还要我八抬大轿啊?”

李涉川看得出来李辰生又开始心烦了,于是上车后便轻车熟路的从李辰生上身兜里摸出了一包烟,在烟主面前晃了晃。

“那我可不客气了啊。”

李辰生额角青筋跳了两下,劈手夺下了烟,末了还是一人一根,两缕白烟随着市局那辆行将朽木的警车绝尘而去。

李辰生在等红灯的空档下摇了摇身边的李涉川,说道:“三条,我现在突然有点想不通的。陈迢他为什么要劫持那辆校车?是为了杀死毕世杰报仇,这是直接目的,博取警方注意力,将这件案子重新翻出来,这是间接目的,很显然他的两个目的都已经达成了。但从这两点上来看,说明他是相信警察的,并且认同法律审判——放个假的当烟雾弹让真的在学校炸掉,这种行为更像是只认同自己对于这件事的判断,显然和陈迢之前的做法所体现出来的观念完全不一样,完全矛盾啊。”

“没错,而且陈家兄妹的报复对象,至始至终其实都只针对毕世杰一个人。折磨和虐杀,再怎么变态的复仇,说白了,真正有快感的也只有施行者本人;而阳光学校,显然是另外一个目标——人都是自私的动物,这又不是水浒传,不可能我同你同仇敌忾那么几天,我就真的替你杀人放火。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是另有其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一群人。”

“那么你想想,就目前来说,是哪一群人,会视阳光学校为复仇目标?”

李辰生恍然大悟,摸出手机给魏承发了条微信:把九年前那些起诉过阳光学校的学生家长都带回局里!

李涉川抖掉了一点烟灰,继续说道:“至于依据,这就是我的个人想法了,如果是我,想要报复一群逍遥法外的人,我觉得相比于大张旗鼓弄一通最后预告警察‘我要炸了这学校’,还不如给躁狂症小孩儿几片玻璃片,或者就这么干脆让那颗炸/弹在学校里‘悄无声息’的爆炸,可以选在学校举办什么活动,这样到场人数也齐。”

“说正经的,你找揍呢吧你?”李辰生照着他后脑勺掴了一巴掌,把李涉川眼镜都给敲歪了一边,“回去写五千信纸检讨。”

李涉川就着这歪歪斜斜的眼镜,像只蹲在餐桌底下的金毛那样看着李辰生,眨了眨他那双能掉出花来的眼睛道:“可是我没写过检讨,辰哥教教我吧。”

你说这气不气人?这破人怎么就偏偏是个优等生?!

李辰生一股火气就往脑袋上涌,刚想开口骂他,然而李涉川却又目无交通法的伸出手,覆在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摸着他的食指指节,像是小孩儿撒娇似的说道:“哥哥教教我嘛。”

职业素养操守里怎么就没写禁止撒娇这一条呢?!

李辰生怒而一扯李涉川那软软的耳垂,将他摁回了副驾驶座,给他系上了安全带,末了弹了弹李涉川脸边上的安全带,露出了一脸反将一军的得意:“警察叔叔提醒你,注意遵守交通秩序,这位小、朋、友。”

李涉川吃了瘪,扁了扁嘴,头靠在车窗边上哈了口气,在玻璃上画了个哭哭鬼脸,还在下边儿配了字:“我哥欺负我。”

这还委屈上了!李辰生哭笑不得。

李涉川不用眼睛看也知道李辰生火气消了,敛了点笑容,接着他之前的话说道:“其实我的意思是,其实有很多种方法,风险和收益都比这种计划稳得多。群体性犯罪要照顾的是群体的利益,最终的结果是综合所有人利益的,最大化的是群体利益而非个体利益,而且群体活动很容易将人带入一种氛围和环境里,每个人的思考能力都会降低。”

“所以说陈迢是综合了这群人的意见之后,才做出了整件事情的规划,这个推论倒是很有道理,但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李涉川道:“不,哥,这里我觉得你存在一个误区,这起案子是陈迢集中那群人一起策划的,但陈迢可能并不是这群人的领头羊,尽管他的确是有领袖的牺牲精神,但与他共谋的人们却做出了与领袖目的不一致的事情……或许我应该换种说法,应该是陈迢认为他是这群人的‘首领’。”

李辰生一愣,却见李涉川扭身在后座上的的箱子里翻来翻去,最后翻出了一张照片,法医拿出来的当然是尸体的照片,只见照片上是一截人的小臂的照片,分别写着陈迢的名字,而他的小臂上,竟然也有针孔!

“嗯……我觉得这个应该能说明一点情况了吧?”李涉川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如果李辰生把注意力从照片上转移到他脸上的话,他会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代表‘感到有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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