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1/2）

城郊又见干尸，经确认，正是参与密会的大人中一位。

看来事不宜迟，若耶看向苏乐君，他拿着那块漆黑的蛇鳞发呆，“苏兄，我们何时动身？”

苏乐君看向门外，那里只坐着一个百无聊赖的苏月，被打发出来看门的苏月捧着脸发愁，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明日进宫。”

若耶朝他重重点了点头。

皇城内，润泽宫中，帷帐之下，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安静地躺着，旁边卧着一只鲜艳如火的狐狸。

狐狸安安静静地蜷卧在男人身边，男人却没有丝毫动静，帘外风动，狐狸陡然间睁大了眼睛，像是黑暗中升起的两团篝火。

“陛下，他们来了。”

犹如风铃般清脆的女生响彻了整座宫殿，重重珠帘内一个窈窕的身影后拖着三条长长的尾巴。

一阵轻烟散去，人影已消失不见。

宫殿的屋檐上方常常有乌鸦停留，今夜却没有一只乌鸦，两道黑影从半空中掠过，轻轻落在了一座宫墙边。

刚刚巡视的士兵走过，宫墙之内安静地只听得见草丛中的些许虫鸣，片刻之后便悄无声息了。

“我去救苏凛，你去太子殿。”

苏乐君使了眼色便扭身朝润泽宫奔去，若耶便转身朝相反方向飞去，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太子对着盥洗盆又吐了，这已经是他第八次吐了，每次一到半夜就能闻到一股腥臭的腐烂的味道。

他抬头望了望天花板，那里又传来了咔咔的响声，像是砖瓦被碾碎的声音，真是奇怪，以前都没有的。

他捂住鼻子躺进了被子里，把鼻子耳朵都捂住假装自己听不到。

黑暗中，太子殿的屋顶上卧着一团庞然大物，一条巨大的尾巴在半空中晃了晃随后重重拍打在屋顶，被扫过的青瓦碎成粉末顺着屋檐漱漱落下，太子把头埋得更深。

若耶站在暗处看着不远处屋顶上的那条蟒蛇，黑色的鳞片在月光下冰冷刺骨，一片一片摩擦着红砖黛瓦，把一切碾成齑粉。

“孟弋。”

若耶开了开口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屋顶上的巨蟒像是得到感应一样忽地竖起了巨大扁平的脑袋，一对竖瞳往四周警觉地看去，像一根红绳一样细长的信子在空中丝丝地吐着，散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恶臭。

太子殿门外把守着两个侍卫，屋顶盘踞着一条巨大的蟒蛇，支起的脑袋不住地往四处张望，时不时扬起那条粗如水桶的尾巴往旁边扫去，尘土飞扬。

若耶小心地贴着墙壁往窗户边移动，眼睛时刻留意着屋顶的巨蟒。

“咔！”

很轻的一声响动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与清晰，若耶连忙朝一旁散去，长矛却已经向他刺来，直到近前，他看清楚了，不是长矛，是那条红绳般的信子正朝着他伸来，一张血盆大口朝他吞吐过来，信子很快卷住了他的右手，手里的长剑被卷成一圈咽了下去。

粗壮的獠牙四周还能看见被撕扯成一块一块的生肉，血汁顺着巨蟒的嘴角不住地往下流，在地上凝成一块又一块黑色的粘稠的液体，散发着阵阵腥臭。

若耶闪身避过，堪堪躲过半空中横扫而来的蛇尾，方才那两个士兵被甩到墙面上成了两块肉饼。

若耶十指相对，自掌心凝成一柄青绿色的长剑，挥舞着青剑朝巨蟒刺去，被夺目的白光晃了一下眼睛，巨蟒被刺中眼睛连连退去。

若耶手持长剑站在巨蟒面前，因为眼睛刺痛，蟒蛇发出一声剧烈的咆哮，狂风四卷，草木连根拔起，若耶后退了几步，巨蟒竖起几十米高立在他面前，半睁着一只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若耶往后退去，慢慢退向了空地，看来只能除掉他再带太子殿下出来了。

青剑刺破长空飒飒往空中飞去，转瞬间成百上千万只剑如同万箭齐发一般朝巨蟒射去，空中传来阵阵嘶吼声，如同雷鸣般划过夜空，一只巨大的蛇尾横扫天地之间，硕大的鳞片摩擦着地面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黑暗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最后一团亮如白昼的火团朝若耶袭来，躲闪不及，被擦身打中，若耶的肩头嘶嘶的散发着烧焦的声音。

“师兄。”

粗粝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铁剑剐蹭着墙面，喑哑低沉而黑暗，一遍一遍冲击着若耶，那条巨蟒睁着一只眼直直盯着他。

师兄这个称呼真是几百年都没听见了，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再听见了，若耶举起手中长剑，念气凝出火光朝巨蟒推去。

“师兄，你不记得我了？”

“师兄，我是孟弋呀。”

“是你的师弟孟弋呀。”

“你忘了我们的从前吗？”

……

若耶紧闭着双眼，飓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那嘶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将他油煎火烤，“孽畜，住口！”

“呵呵呵呵呵呵，师兄，你还是理我了呀。”

若耶一晃神，被一团黑影扫中，竖起的蛇尾像是弯起的毒钩横扫而过，若耶被扫到墙壁上，吐了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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