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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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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一鸣接到陈彻时,直觉他清减不少,又或者平添了些松弛感,穿裁剪称身的衬衫长裤,人似拂云青松。

两人远远一晤面,陈彻轻抬下颌,顺便把墨镜推上额顶。反观,他觉得郭一鸣越发有福相了,一个有感而发的相拥,郭的小腹好险把他弹走。

“几个月了你?男方家长同意没啊?”

“你现在知道回来,知道对我负责了?”他打趣,郭一鸣也以彼还彼,回船转舵的几个来回间,郭一鸣可以笃定陈彻在某方面还是原样。

比如打牙犯嘴时总挂着玩味笑,那副混不吝的相,化成灰也没跑了。

交换完烟,陈彻一手灭火机一手钳住烟梗,这才打量起郭一鸣的车。

白漆身的雪佛兰迈锐宝,似新非新尚属体面。

掌心走过引擎盖,实在感到心痒难搔,满打满算他有三年多没碰车了,这对一贯嗜车嗜速度的他俨如一场极刑。只能偶尔用仿真驾驶游戏吊吊瘾。

“混出来了,连车都有了,什么时候入手的?”

“不算我的车,严格来讲是我爸买的。年初我同他一道考了驾照,买了这车,我俩轮着开。”

“多少钱?”

“不算什么体面车,全款不过十二万。”

“有四缸还是手自一体已经不错了。图什么体面啊,四只轱辘一个盘能跑不就行了。”陈彻真心话,因他现在是碗里没荤腥,极馋旁人锅中的清水。

郭一鸣不以为然,“呵,净会说漂亮话,你自个买车看得上这款?”

陈彻对此选择搪塞而过,滤嘴往唇际一衔,低头摸着兜打官腔,“我手机呢?放哪来着?”

郭一鸣能明晃晃望见他下颌之陡削,饶是垂首也不见半点赘肉,原本的深窝眼又要幽邃些。

仪表仍旧清举,然而蒙了三年仆仆风尘,一时半会无可洗除。

开了驾驶门,郭一鸣说:“走罢,一道下馆子去,这顿我请。”

“废话,谁有车谁请,”陈彻一面回一面三两步来,抢走他扽牢的门把,蛮不讲理地表示,“但是现在,你这车是我的。”

“……卧槽凭什么?”

陈彻扔掉烧见底的烟,想了想回他,“孕妇开车不安全。”

郭一鸣气笑了,捶了他几下老老实实让贤。

车发动,边窗敞开,路况畅通,一饱饥荒的陈彻升速到交规边缘。

沿途南风倒灌,日照晴好,他偶尔像走马观花一样左右游顾,看这阔别三年的故土。

*

徐嘉跟着容父容母进到火锅店,容骞然后脚来,拎了四杯喜茶。

容母的视线从菜单移到果茶杯身,侈侈不休说这东西又是添加剂又是色素,还那么多冰块,哪里能喝?“你们小年轻爱喝,何必要给我们买,你那点钱就可劲糟蹋。”

“时不时打个牙祭呗,又不是天天都喝。天这么热,喝点冰的怎么了?您现在嘴硬,一会吃了辣的就明白了,我这叫深谋远虑。”容骞然轻飘飘答,搁下杯子落座徐嘉身侧。

“我不跟你犟嘴,自己还是学医的,这点常识都不懂。何况嘉嘉是女孩子,她更不能喝了。”

突然被点名,徐嘉平板的面色一滞,随即局促淡笑。她试图同容母解释,快消饮品是当代时兴的热潮,“偶尔尝一尝罢,这里面没有什么色素的。”

容母说:“那你把冰的给骞然,你喝热奶茶。”

徐嘉笑容一顿,说自己不太爱喝奶茶。

“为什么?女孩子不都喜欢喝奶茶嘛?”

面对她的追问,徐嘉本能窘迫,胡诌一句“怕胖”的借口,当是应付过去了。

容母没再深究她有什么隐衷,圆眼向上弧了一转,扫扫她,笑着垂眸看回菜单。

四人的对谈难免尴尬,颇似麻将起圈时打无用牌,你甩白板我扔红中,尤其寡味、草头草尾。

徐嘉作为外人参与他们的团圆宴,总觉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中途她开溜去了趟厕所,回来后锅底与食材就上桌了。

她趁这当口,把包里的高档钢笔拿出来,递到容父面前,“叔叔,一点绵薄的心意请笑纳。谢谢之前见习您肯帮忙。”

容父摘眼镜的手一停,接下钢笔在手中稍事咂摸,笑得慈眉善目,“你客气了,骞然说你也想去省立见习,我想你们关系那么好,就一道帮了。你们年轻嘛,路能顺当点,少绕些弯路也好。”

容母含笑接口,“是的呀,不要把我们当外人啊,什么帮不帮的说得那样客套。本事不够的人我们再怎么帮都没用的,还不是你成绩好哦。先头我们听骞然说你高分进了省立,他爸在家里乐死了,谁说女孩子学医占下风的,有出息的人照样堵她们的嘴。”

她太能说,徐嘉在她跟前嘴巴就是个死物,除了点头,“嗯嗯”或自谦两声,无所适从。

容骞然落筷解围,“您能不能多夸夸您的宝贝儿子?眼科也炙手得很,大临床没几个选上的。”

容父看过来,半分揶揄半分编排的口吻,“夸你什么?夸昨天我才给你们导师打电话,听他说你做课题不认真不诚心?”

“我去……我冤到六月能飘雪,进度是慢了点,但不是我想拖沓,是课题太难好吧?”

“我还不晓得你,能延挨到明天做的事绝不在今天做,干什么都喜欢磨叽。”

店内百八十桌,闹盈盈相。

锅底红汤白汤汩汩窜泡,荤素在其中翻卷滚覆。

徐嘉耳听他们你言我语,不掺任何烈火烹油的家常话,由此发散开去,会想到一个家庭对孩子性格塑成的影响。

拿现成的例子说,她自己的父母不会心细如发似容父,时刻保持同孩子导师的沟通,密切关注他的学习生活。先不论容父的做法是否有爱非其道、手伸太长之嫌,至少父母能直白地表达关爱,便能最大程度地避免误会和龃龉。

她很是羡慕。同时会想到,某人对此也是无福可言的。

闲篇扯罢,不知怎地迂回到她身上。

容母言辞恳切地说,寄望两位孩子在医院里能相互照应陪伴,顺风顺水地度过实习与规培。

徐嘉私看来,她必然是多想了,就想说些什么打消她的误解。

岂料容骞然先一步应声,“放心好了,我在医院不照顾嘉嘉,也没旁的人值得我照顾了。”

“那她怎么还瘦了这么多?一定是你照顾不周。”容母说笑,也一并直抒对徐嘉的中意,“打最开始看见你,就觉得你好合我眼缘。我历来就喜欢温款款的性子,因为这是我身上没有的。骞然也是,做事太风风火火了,我和他爸都希望他以后找个能镇得住他的人。”

徐嘉敛眸,瞧见容骞然的左手朝自己挨了挨。她旋即抬右手去拿果茶杯,指腹无心捏出的磕哒响声共振了浮沉的心跳。

末了她神色如常地回应,“他会找到的。”

-

那厢陈郭二人所在的档口,远不敌火锅店的排场。不过开张了三两桌,零散些食客,穿堂风助燃烤架下的炭火。

陈彻指间的烟,顶端火光也起死回生了。

从等候到开吃,一直是郭一鸣主掌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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