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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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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放晴阿纪就开心,好天气是他好生意的保障。昨天的暴雨把大马路冲得干干净净,太阳出来一炙烤,积水全部蒸发了。他哼着小曲儿把所有躲雨的盆景都搬回店门口,乐悠悠地看着店里的客人。这离傍晚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上座率如此喜人,到了晚上岂不得爆满?

于小野他们今天也来得很早,拉着陈默坐在最角落的桌子边,商量晚上的演出得怎么弄才更精彩。

林飞觉得昨天的陈默太没存在感,就问他:“要不今晚挑首贝斯存在感强的歌?皇后乐队的《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听过吗?”

陈默愣住,狂摇头。

“红辣椒的《Snow》呢?”

还是摇头。

“Muse的《Panic Station》?”

林飞觉得自己都不用看了,反正陈默只会摇头。

于小野耐心地微笑着问陈默:“小老弟,你真的会贝斯吗?”

陈默委屈:“以前那个乐队都不怎么需要我有存在感的……就站在上面伴伴奏就行了。我们老板和主唱都说,听不出来有没有我……”

于小野有些惋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唉……别难过,别流泪……你放心,我们会对你好的!”

陈默莫名其妙地睁大眼睛:“我……没难过啊,也没流泪!”

林飞捉起刚刚吃完的外卖里的筷子,在桌沿上敲了起来:“贝斯手,孤立你;找女友,不带你;搬东西,全叫你;甩头发,不看你;要签名,不找你;分工资,没有你……”

于小野憋笑,一本正经地反驳林飞:“别瞎说!不许欺负他!贝斯是一个乐队的灵魂你不知道吗?!贝斯和爵士鼓可是旋律节奏上的天生一对!”

低头玩手机的何必闻言挑了挑眉,陈默突然脸红了,小声说:“没有没有……何必姐比我优秀!”

何必伸腿踹了他一下:“叫谁姐?我比你小一岁,OK?”

于小野严肃起来:“好了好了,不扯闲话了!我想想啊……Soler翻唱版本的《风的季节》贝斯还是挺抢镜的,而且旋律也简单……这个我觉得行,一会找给陈默听一下,简单跟着练练就行了。”

陈默乖巧地点头:“好,我听你们安排。我一定努力学习!”

“好嘞,”于小野又恢复了元气,站起来说,“我先去上个厕所,林飞你先给他听听那首歌,等我回来就练练!”

何必也懒懒地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不得不夸赞阿纪的是,酒吧厕所的卫生一直保持得很干净,虽然墙上已经被各种海报和涂鸦弄得面目全非。何必看到自己最爱的David Bowie的海报,一改往常清冷稳重模样,大叫了起来,让于小野快点上好出来看。

推开隔间的于小野却一副怏怏的表情,洗手时对何必说:“昨晚上,我妈好像回来看我了……”

何必愣住,怀疑地说:“别瞎想,应该是你做梦了。”

“不是的……”于小野很坚信,“那种感觉特别真实,我动不了,但能感觉到她看我的目光,抚摸我的触感,还能听到她对我说的话……”

“鬼压床了吧你?”何必从洗手台上抽两张纸递给她。

于小野擦着手摇头:“很玄乎……她走了以后我没怎么梦过她,带上昨晚总共就两次。第一次,是……是那个人进监狱的晚上;第二次,她就对我说:‘他要出狱了。’”

“为什么会这么巧呢?”于小野转头盯着何必,黑瞳清亮,极具穿透力。

何必和她对视了很久,突然扬起嘴角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别想了,以后少看点恐怖片!”

然后她走进隔间去上厕所,于小野就一个人站在外面,照着镜子,自己盯着自己看。隔间里传来冲水声,于小野忽然开口:“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恨我妈丢下我一个人走,我恨的就是那个人,如果他真的要出狱,我肯定要找他报仇……”

于小野的妈妈于青,出生在艺术世家,自幼学习钢琴和歌舞,16岁就进了市艺术团,成为江城屈指可数的知名艺术人才。因为貌美气质绝佳,还有很多制片人邀请她进演艺圈,都被她拒绝了。她说她更热爱纯粹的音乐和舞蹈,不想追求表面上的浮躁繁华。

艺术团见她人气越来越高,出资给她办了在几个临近城市的主题巡演。

也就是回到江城的巡演终场,于青结识了来后台给她送花的徐继丰。

徐继丰那时候还没坐上局长的位置,但官衔也不小,想在演出门票全部售罄的情况下还能搞到一张前排座位的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徐继丰是被于青的相貌吸引的,说她像“坠入凡间的仙子”;而于青那年也才22,情窦初开的好年华,从未有过恋爱经验,很轻易就被这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又巧言令色的男人夺了心神。

巡演大获成功,票房和口碑双丰收,艺术团特别开心,准备给于青再办一次巡回,没想到她却不同意,说短期内不想再有演出。团里上下都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正当红的对艺术有着万分热爱的好苗子为什么突然失了热情。

她的钢琴老师已过花甲之年,闻讯还专门亲自去找她,问她是什么原因。

那时的于青已经是一头载进恋爱幻影,无药可救的小女人,她对恩师说:“于青就一次生命,前二十年为了艺术而活,这之后,想为了自己而活。”

还说:“我想嫁给他,当一个相夫教子的全职太太,婚礼那天会请您来的!”

恩师叹气,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只丢下一句“永远不要为了一个人失了真正的自己”就走了。

于青根本就没听,一意孤行地坚信自己和徐继丰是真爱,一定会幸福地在一起。

后来她憧憬地问起婚期,徐继丰才向她揭开自己的真面目,残忍地告诉她,他已有家室的事实。彼时于青一下子就崩溃了,她一个从小在正经人家接受优良教育,品行端正,自尊自爱的人,怎么就阴差阳错地做了别人的小三。她原以为是美好的爱情,到头来却只是披着糖衣的虚伪假象。

最可恨的是,在她说要离开时,徐继丰马上就跪下来求她不要走,说对她是天地可鉴的真爱,让她再等一等,他一定会给她想要的名分和相守。于青万分痛苦纠结,一边是理智告诉她趁早脱身,一边又是爱的男人用裹着柔情的锁链渐渐把她的灵魂拴紧。

她一天又一天地犹豫,进退两难。就在这时,她怀上了于小野。

刚知道自己怀孕时,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一个人回到徐继丰给她买的房子里,收捡好衣物,准备逃离。走到楼下门口时,徐继丰正靠在车门边守着她,见到她第一个动作就是迎上去护住她的肚子,宠溺地说:“我要当爸爸了都不告诉我!还想着乱跑?!”

于青长恨,那一下他手掌与她肚子的触碰间,他好像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了情感上的交流,令她一下子心软,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在顷刻间彻底崩塌。

怀孕期间,徐继丰升了官,正式当上劳动局的局长,可谓是事业生活都得意。当然,于青从不把自己和孩子算作可以令他得意风光的存在。因为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见不得光的,无论徐继丰说得再好听,承诺得再轰轰烈烈,她于青悄悄住在这个房子里,非要紧事不可以出门,不可以再回艺术团抛头露面,也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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