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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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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安筱没有想到的是,老师竟然质问她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乱说话。毕竟安筱还是孩子,再怎么早熟,面对这样的质问难免觉得委屈,安筱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老师见她哭了,更是一脸烦躁:“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既然你和你妈说她们都欺负你,那你为什么不想想,她们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

安筱低着头,努力地克制自己的眼泪,老师接下去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的脑子里只有那句“她们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

老师的这句话,大概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安筱放弃了争辩,放弃了抵抗,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感受但什么叫绝望——原来所有人欺负同一个人就一定是那个人的错,原来只要人多就一定是正义的一方。

从那以后,安筱不再在学校里说话,上课也不回答问题,课间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而欺凌并没有因为安筱的沉默而消停,安筱的作业一如既往地出现在卫生角,安筱的座位也一如既往地脏乱差。

安筱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她不再想着反抗,也不再和母亲说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所有的不开心都被她藏在心里,一个人独自承受。

安筱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的,梦里,现实里,都是被欺凌的画面。很多时候,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安筱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得安稳的,梦魇缠绕着她,折磨着她,以至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天亮。

安筱和自己说,再忍一忍,很快的,上了初中,远离了这群人,一切就会好的。

可是安筱没想到的是,初中,只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划片升上中学后,班级里还是有着些小学的同学,老师在排座位的时候将安筱和邵余安排在了一起。

邵余和安筱小学的时候便是同班同学,不过却没什么交集。安筱对于这个小学的同班同学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是个部队的孩子,每天坐着部队的班车上下学,没欺负过自己,可是,也从没帮过自己。

在安筱眼里,邵余只是个旁观者。那个时候的安筱,并不仇恨任何一个旁观者。可是安筱不知道的是,旁观者不会永远只做旁观者,有的时候旁观者才是正真恶毒的人。他们明知道自己的身边发生着什么,可是他们选择漠视,选择助长那些施暴者。就像是雪崩之前每一片雪花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一样,所有的旁观者,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雪花。其实,没有真的旁观者,只有站出来的勇士,和躲在角落里的小人。邵余,便是躲在角落里的小人。

安筱刚和邵余成为同桌时一切都相安无事,安筱成绩优异,解题思维新颖,邵余时不时会和她讨论一些题目。安筱天真地以

为,自己脱离了从前的生活,可以有朋友,可以有新的生活了。

可是,当安筱和邵余探讨题目的次数多起来了以后,各种流言便像病毒一样散布开来,所有人都开始说,安筱喜欢邵余,邵余也喜欢安筱。同时散布开的,还有小学时那个名为“传病毒”的游戏。

像是为了极力证明自己和安筱毫无关系一般,邵余成为了新一轮校园暴力的第一个施暴者。他开始在所有人面前编排一些关于安筱的流言,各种难听的话,各种下流的绰号,就这样在人群里传开。

邵余说,安筱有口臭,于是没有人愿意和安筱讲话。

邵余说,安筱有狐臭,于是所有的人见到安筱都捂住鼻子,就像真的闻到了臭味一般。

邵余说,安筱考试的时候都在抽屉里偷偷翻书打小抄,于是,所有人都觉得,安筱的好成绩都是靠作弊得来的,每次对着安筱出现在红榜上的名字都嗤之以鼻。

邵余对安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能不能不要把手放桌子上,你不知道脂肪会共振吗?你的脂肪一直抖我都没办法写字了。”

运动会报名动员的时候,邵余会当着全班的面大声说:“我们班应该派安筱去参加跳远,因为她跳到哪里,哪里就是个坑,肯定能赢。”没有人觉得他过分,所有人都只是附和着哈哈大笑,仿佛这些话本身就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并不是对某个人的攻击。

对着漫天的流言,安筱无从辩解,因为人有一种行为叫“只愿意选择自己相信的相信”,所有的辩解到最后都只会让人觉得是此地无银。

安筱的生活终究还是回到了不见天日的黑暗里。

如果说邵余是摧毁安筱人生的凶手,那那些旁观的,参与的、没参与的,也都是推波助澜的帮凶。安筱在这些旁观者的身上看到了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在利害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丢弃、可以葬送的,包括感情,包括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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