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纵马(1/2)
传闻汴阳城有三大宝,一是宝山寺,传闻此处曾有佛陀讲经布道,佛光万丈之时都非凡境;二是九龙河,绕汴阳城九道轮回绵延曲折,历千百年护佑此处长治久安;三是定夕节,此节与乞巧节同日,却又不同于七夕,乃是定都日与乞巧日双庆。
汴阳城原来只是一座古都,并非京都,六百年前孟国大动荡,朝堂内皇子夺嫡腥风血雨,朝堂外藩地割据造反声起。
孟国君主弃城南迁,一路且战且逃,十分狼狈,幸而将臣之中尚有忠心耿耿护国者,四处讨伐藩军收复失地,其中以镇北大将军苏寒最为出众,率领一支镇北军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历时数年终于平定北方叛乱,使得动荡的孟国局势安稳下来,孟国君主在汴阳城落脚之时颇受此地百姓恩惠,于是国事平定之后决定定都汴阳,举国同庆那日正好是七月七日七夕节,便将七夕改为定夕,也就是现在的定夕节。
定夕节意义之非凡乃是它被誉为汴阳三大宝之一的其中一个原因,因是二节双庆,自然要比一般的节日更为繁盛热闹,比之春节有过之而无不及,举国同庆之时城中景致空前绝后,引得外邦小国前来进贡之时皆为大孟国的盛况所震撼,一个个争相朝贺,俯首称臣,六百年来一派太平景象。
外地人来中原必去汴阳,去汴阳就必要在定夕节当日游览一番,不然就枉来中原走一遭,一年仅此一天的盛况,引得所有人风雪无间前来,更加造就了定夕节的盛名。
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一个卖面具的摊子面前,听完小摊主的介绍之后,每个人都兴致昂扬,再过三天便是一年一度的定夕节了,不知道到时候闻名遐迩的盛况究竟有多好看。
说得口干舌燥的面具摊主舀了一瓢水解了解渴,继续开始了吆喝,趁着定夕节的名气,有些小摊也从各地赶来打算在当天大赚一笔,于是离着正节还有两三天,这汴阳城就已经被各地来的小贩游客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客栈旅店更是爆满,一床难求,饶是这样,也没有打消大家来此的念头。
于是乎,万家灯火亮起之时,南归和他的小书童不出意外地被堵在了路口,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跟在南归的身后抱怨道:“少爷,我看咱们回到府里都得下半夜呢。”
南归展开扇子遮了遮马车驶过扬起的尘土,漫不经心道:“哪有那么夸张,此处不还有条小道可走?”
书夜看着那条被人硬生生踏出来平地吐了吐舌头,“您开心就好!”
南归打着扇边走边逛,丝毫没有紧张感,遇到新奇的玩意还停下来饶有兴致的蹲在一旁看个够。
“少爷,咱们再不回去,老爷怕是真的要家法伺候了。”
南归皱了皱眉头,突然转过身吓得书夜心一颤,以为他又要拿扇子在他头顶敲一敲,连忙推后了几步。
南归笑道:“你紧张什么?前面有家混沌店,不妨我们先去吃碗馄饨回去吧。”
书夜此刻饥肠辘辘,几步之外一家热气腾腾的混沌刚刚掀锅,想着自己也拗不过他家的少爷,索性先去饱餐一顿,要挨罚也得先吃饱饭啊!
他们刚一落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战战兢兢地迎上前问道:“两位小公子吃点啥?”
有些局促,南归看了他一眼说道:“把书放下,今天咱们吃饱再回去。”
说完,他又扭头对着老妇笑道:“老婆婆,我看您锅里煮的混沌闻起来颇香,就上两碗那里面的吧。”
老妇摩擦着布满老茧的双手连连点头,南归衣着不凡,此刻却坐在路边小摊吃馄饨不免让老妇有些畏惧,虽说汴阳是天子脚下,但是来往王孙贵族之中却鱼龙混杂,路过时骑马撞翻了摊子,吃东西不给钱打人的更是见之不鲜。
南归囊中羞涩,此刻也只能在这里吃碗馄饨了,回去怕是饭都没吃就得去禁闭室思过,想到这他轻轻叹了口气,今天还真是诸事不顺,老妇颤巍巍地捧着两碗馄饨放在他们桌上,生怕洒出一点汤汁惹得这位眉头紧蹙的贵人不痛快。
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尘土飞扬,当街纵马格外嚣张,还没等南归反应过来,那马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不偏不倚地往这个馄饨摊上撞。
“小心!”
南归抬手将扇子一抛打落了老妇手中的两碗馄饨,说时迟那时快,烈马冲过来时,他一把将老妇拽了过来,险些撞到,老妇腿脚哆嗦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摊子被撞得人仰马翻,一地狼藉,刚烧开的馄饨锅被一把掀翻,滋滋地冒着热气。
“吁——”马上的人一勒缰绳,刚才还烈气冲冲的骏马便扬蹄止步,停在路档口。
不明所以的就跑到南归身边,上下打量着自己少爷有没有受伤,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瞪着马背上的人。
“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你险些撞到我家少爷!”
书夜气势汹汹地责问全然没被那个人放在眼中,马上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好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指责我?”
南归捡起地上的折扇,掸了掸上面的灰土望着马上的人冷冷道:“我竟不知汴阳城竟然可以当街纵马,看来是我治学不到家,未把我朝律法研读透彻。”
马上的人眉尖一挑,杏眼微细,扬着马鞭指着他道:“你是参加科举的学子?”
南归没有说话,扇子拂开他的马鞭绕着他的马走了一圈,摇摇头故作沉思,然后转身离去。
“喂!你什么表情?我问你的话还没说呢?”
“你又是谁?敢这么和我家公子说话?”书夜怒气未消,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一碗馄饨吃到一半竟然被掀翻了,可怜他还没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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